們師兄弟自踏入金身境就一直在外雲遊苦行,到如今已經九年有餘,這次一回山就聽說兩位師弟大名。”
高瘦僧人話鋒一轉,如同看待螻蟻一般,蔑然道,“可惜,見面不如聞名,所謂少年天才,不過是兩隻不知天高地厚的井底之蛙罷了。”
“法勝師兄此言差矣,誰沒有年輕過?”
矮胖僧人卻和氣很多,不過說話的語氣卻是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當年我們十七八歲就躋身舍利境,何曾不是眼高於頂,視天下英傑為無物?千佛大戒上,認識到舍利境和金身境的天差地別後,他們自然就會懂得敬老尊賢了。”
“我也是為他們好。”
高瘦僧人法勝臉色一緩,目光轉向法逸和法海,一副憐憫表情,“無知者無畏,一會兒想要輸的不那麼難看,你們兩個就祈禱能夠遇到我們吧。畢竟,其他幾位金身境的師兄可沒有我們這般好脾氣,喜歡提攜後輩……”
法勝和法玄旁若無人的一唱一和,根本容不得別人插嘴,聽的法海一陣搖頭,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法逸卻幾乎氣炸了肺,他本來是專門刺激法海來的,沒成想,反而屢被刺激,不但被法海無視,還被這兩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傢伙一頓插科打諢、冷嘲熱諷,頓時就覺氣不打一處來,眸中霸氣一閃,就欲開口找回場子。
正在這時,無量寶殿方向突然傳來一陣悠揚鐘鳴,震盪全場,演武場上眾人扭頭望去,只見無量寶殿正門走出了一個狀若虎豹、魁梧威猛的老僧。
老僧長的滿臉橫肉,猶若蠻夷,目中精光如電,略一環視,霎時間,演武場上變得鴉雀無聲。
“奉大方丈法旨,有請眾賓客入席!”
老僧聲若奔雷的說罷,渾身霞光綻放,雙肩微微一抖,身上袈裟颯然飛起,化作一道十畝有餘、不斷奔騰湧動的血紅裟雲,橫在了上院半空。
“無量寶殿知客師法逸!”
“弟子在。”
“由你來宣讀來賓名冊。”
“是,師父。”
這兇猛老僧正是大林寺達摩堂首座無相長老,也就是法逸的座師。
無相長老吩咐完畢,身形無風自起,直入血紅裟雲之上,傲然聳立,迎候賓客。
“我在臺上等你們!”
法逸得到無相長老命令,只得強壓住火氣,狠狠瞥了法勝、法玄一眼後,越眾而出,站在寶殿石階之上,從芥袋中掏出早已準備好的名冊,高聲宣讀起來。
“有請青城劍派七位長老……”
“有請天涯水閣少閣主及三位長老……”
“有請爛陀寺……”
法逸每唸到一個名字,相應賓客就會從無量寶殿之中飛出,朝演武場上眾僧微微致意,飛入天空袈裟之上。
法逸早就將這套程式背的滾瓜爛熟,唸的是鏗鏘有力、流暢無比,只是唸到崑崙時稍稍頓了一頓,表情似乎有些猶豫,不過頓了頓之後,還是繼續高聲唸了下去。
“有請崑崙派……林……蛋……大!”
“林蛋大是誰?”
聽到這個古怪的名字,演武場上眾僧頓時交頭接耳起來,還夾雜著陣陣輕笑。
林蛋大?
大林寺給弟子起法號就夠有才了,沒想到這道門氣宗第一派的崑崙更有才。
“林蛋大是誰?崑崙來的不是楚中天嗎?”妙玉看法海在那裡竊笑,不由好奇問道。
“林蛋大可不就是楚中天,當日我只是小小提議了一下,這個法逸,還真是敢幹啊。”法海嘿然道。
“楚中天就是楚中天,怎麼又成林蛋大了?”妙玉還是有些莫名其妙。
“你用草書將楚中天三個字寫下來試試就知道了。”法海不無得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