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母已經回孃家有段時間了,作為大伯父的枕邊人,白家挖地道的事情,大伯母不可能不知道。
據顏書所知,大伯母對她的孃家兄弟,還是很大方的。
有的時候天災不可怕,可怕的是人禍。
顏書做事,喜歡給自己多準備幾條後路。
白爺爺是個勤快人,前兩年還在山腳下開墾了一塊旱地,今年在上面種了一片芋頭。
顏書就將主意,打到了這些芋頭葉子上。
八月份還不是收芋頭的季節,顏書避開村裡人,悄悄割了一揹簍芋頭葉子回來。
她將芋頭葉子切碎煮融,加些麥稈和著米湯攪拌均勻之後,直接糊到牆上。
曬乾之後,看著有些發黑。
這東西雖然沒什麼營養,但勝在隱秘 ,若是三個堂哥沒有守住糧食。
糊在牆上的這些“黑泥”,關鍵時刻還是可以救命的。
不說其他,至少吊著他們的命,堅持到她給白爺爺他們寄糧食回來,還是能做到的。
顏書示範了一次,白奶奶就知道該怎麼做了。
黑泥的事情,顏書還特意提醒白奶奶和白爺爺不要告訴任何人,包括白大伯和白二伯。
有些事情知道的人多了,就不再是秘密了。
*
天色剛黑,熟悉的慘叫聲,又從張家傳了出來。
緊接著犬吠聲,孩子的哭聲也先後響起。
“哦哦哦,乖孫不哭哦!”
住在張家隔壁的肖婆子看到原本睡得好好的小孫子,又被吵醒了,心裡的火氣也是蹭蹭的往上竄。
她挽起袖子,就衝了張家的門口猛拍門:“張婆子,你不睡覺我們還要睡覺了。一到晚上就知道叫春,想男人就趕緊改嫁。”
“呸,一家子男不男女不女的東西,住在你們隔壁,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
張家正屋裡,張婆子正疼得滿地打滾,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得了什麼怪病,白天沒事,一到晚上就會發病。
她之前也去縣城看過,醫生也找不出原因。
她就感覺好像有無數只螞蟻正在啃食她的血肉和骨頭,想死又沒有力氣。
她也不想喊出聲,實在是太疼了,她也忍不住啊。
她疼得快要暈厥的時候,目光突然掃到角落裡站著兩道熟悉的人影。
她的眼睛瞬間瞪大,張小草,我不怕你們。
張老頭還在苟延殘喘,漂亮的容顏已經枯敗,他現在瘦得就跟骷髏一樣。
他知道自己快要死了,不過,臨死前能看到張婆子的慘樣,還是很興奮。
活該,報應啊!!!
張老頭做了無數綠帽夢之後,就認定張婆子揹著他偷了人。
張婆子要是不偷人,她以前拿回來的那些大洋又是從哪裡來的?
肯定是從姦夫那裡要回來的。
難怪老大和老二小的時候,村裡的人都說,兩個孩子長得和他不像,原來不是他的種啊。
張老頭感覺自己就像綠王八一樣,被戴了綠帽不說,還要幫人養兒子。
他自覺已經找到了真相,為了報復張婆子,還悄悄託人往部隊寄了一封舉報信過去。
他就算是死,也不能讓張婆子和他的兩個兒子好過。
張老二今晚又不在家,自從穿上花棉襖之後,他就找到了人生的真諦。
聽說前段時間,他還看上了隔壁村的一個健壯小夥。
可惜對方太直,欣賞不來張老二這樣的美,還給了他砰砰兩拳。
張老二傷心難過了一段時間之後,又打起精神,繼續尋找他的真愛。
他覺得張寡婦那樣的女人,都有那麼多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