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氣十足地四處卡油。
但是,上班第一天我就傻了。
我被分配到了鎮上的一個工商所,那辦公室破舊得頗像計劃經濟時代的糧店。
這還不是最壞的訊息,更讓我絕望的是,當時整個工商系統正全面推公,上級檔案中明確規定只有2000年3月之前參加工作的才有資格參加推公考試。
我操他媽的,2000年3月我還沒畢業呢!
這就是說,父母辛辛苦苦花15000元為我安排的工作,最後連公務員身份都沒弄到。
當這殘酷的現實如此真實地擺在我面前的時候,我沒有掉一滴眼淚。
因為我知道,生活也不相信眼淚,作為窮人家的孩子,我只有攥緊拳頭,暗自在內心深處對自己說:“媽的 生活,你不是玩弄我嗎?那好,只要我不死,我就陪你玩下去!”
由於我家離單位很遠,住宿成了問題,倒是工商所那個禿頂的所長幫我說情,讓我和供銷社打更的老頭住到了一起。
那時的我開始變得沉默寡言,每天陪伴著身上散發著黴味的老大爺,我絕望地知道,這輩子當國家主席的夢想已經徹底破滅。
幸好那時候我的心中還燃燒著愛的火焰,我和王媛幾乎每天都通電話,傾訴著彼此的思念。
我甚至計劃著要放棄眼前這份工作,重新回到那個城市和王媛繼續過那種雙宿雙飛的生活。
可是,我還是十分心疼父母給我安排工作的15000元錢,我在心裡盤算著在回去之前,怎麼儘快把這錢給他們掙回來。
在外人看來,工商工作很是風光體面。
可是,我一個剛分配來的大學生,在同事們眼裡文質彬彬的根本就派不上用場。我更多時候乾的都是寫些彙報總結、整理學習筆記之類的工作。
時間久了,我才明白,不下去管戶收費,根本就沒有油水可撈。
我那時試用期每月才598元的工資,這讓我活著都很艱難。
於是,我鼓足勇氣向所長申請,讓我也下去收費。
所長用那種狐疑的眼光看了我好久,最後才答應把整個鄉鎮的市場都劃給了我管,並且明確年收費任務是2萬元。
後來我才知道,去年給同事老李下的指標雖然也是2萬,不過他絞盡腦汁才完成了1萬7。
然而,我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
那時候,我心裡只裝著一件事情,那就是怎樣儘早地把父母的15000元錢掙回來。
所長是個講究人,在我下去收費的第一天,他就拍著我的肩膀語重心長地對我說:“記住顧城,千萬別心軟,你不操他媽,他就不管你叫爹!”
沒想到,這聽起來萬般粗俗的話卻使我受益非淺,甚至後來成為我人生中的座右銘。
是的,“你不操他媽,他就不管你叫爹!”
在以後的歲月中,我曾無數次拉下臉,將自己內心深處的善良和仁慈掩藏起來,鐵石心腸地做著一些原本不願意做的事情,儘管這樣做每每心裡都很不落忍,但是對工作卻有著意想不到的奇效。
就這樣,我開始了我的收費生涯。
漸漸的,我學會了罵娘,學會了和市場的惡霸掄拳頭,動刀子,也學會了踹攤子、撕白條……
我就像是一個過了今天沒明天的人在險惡的江湖上行走著。
在收費過程中,我始終堅持著自己的收費工作“三項原則”:
60歲以上老人的費,不收;
態度好的,生活確實有困難的,少收;
裝橫撒潑,尖頭滑腦的,必收。
我最能對付的就是那些四五十歲,潑辣而不講道理的中年婦女。
剛開始的時候,她們欺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