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423頁

「還有兩個呢?」

「先行一步。」老人屈指,向著破樓外一處樹蔭抓去,竟隔空將一人扭了出來,摔在地上。他對著人屁股就是狠狠一腳,嚷著:「帶路,帶路!」

公羊月援手一引:「請吧。」

天池老人埋汰一眼,斬釘截鐵道:「不請,誰愛請誰請,小老兒手癢,萬一輸了再去。」留音聲足,可人一個騰身,捏著紫砂壺便沒了影。

能撐場子的都走了,剩下的可不就蝦兵蟹將,公羊月食指揮了揮:「麻溜點。」包圍的人有些窩氣,這到底誰是主誰是客,誰是砧板誰是魚?

跟著人暗門巷道七拐八拐,倒是避開大部分閒雜人等,當然也有碰巧撞上來的,不過都被領路的一一應付下來。

沒一會,東方見白。

日出金光照在紅衣上,如破浪旭日,十分惹眼。帶路的腳步一轉,就近推開一扇門,裡頭掛著擺著堆著幾大架子衣衫。

那意思擺明隨意挑。

公羊月在門前頓了頓,退回去,抬頭上望,若不是並無牌匾,只怕要疑惑打劫了哪家成衣鋪子。

看他無意,帶路人也不強求,又領著往前走。

前前後後大概又停留了兩次,一次是公羊月打了個噴嚏,拐個彎便到了藥堂;一次是摘隨身酒囊飲酒卻無酒,隨便踹一腳門就是一酒家,大堂裡儲著好幾壇上等女兒紅。

這般來去,便是公羊月也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既不想給人撞見,怎地又如此張揚?」

領路人一臉認真:「這張揚嗎?」

公羊月語塞,往前頭點了點,復又說道:「出了巷口,得橫穿一條街吧,這個時辰人也該起了。」

領路人呵呵一笑:「不怕,都是錢家的。「

公羊月擺頭左右看,果真見那長街上旗槍堂號都繪有朱鷺紅。

領路人面上生光,看那些個破落江湖客就像看窮鬼,隨即挺起胸脯,振振有聲道:「不只這裡,還有剛才走過的所有地方!」

別說,離了土財主,公羊月現下是真的窮,聽人這麼一說,嘴角不由向下癟:「呵,我懷疑你們是來顯擺的。」

領路的笑彎了眼,就著身前的木門一推,作了個請入的動作。

公羊月大步跨進去,且聽他闔上門,緊隨其後道:「我們族長說了,接待貴客,必須大氣,小的覺得,再沒有什麼比錢氏家產大,比錢氏財氣粗……」

「這什麼鬼待客之道……」

公羊月小聲嘟囔了一句,話剛出半截,寂靜的庭院裡忽然傳來跟聲插話的,那聲線並不蒼老,反倒有股子青年人的俏皮:「見笑了。」

銀杏葉鋪地一層,桂子香花攢枝,金紗薄綃作帳子,八角亭裡頭端坐著個人,正吃著椿芽餅,吃了個滿嘴油,他手邊的杯盤壺都是金器,身上還穿了件緗色織金大衫,乍一眼看去,不能說俗,這配色和著金秋月還挺般配,但卻也算不上什麼風雅。

看公羊月默不作聲來回打量,錢胤洲拿濕巾子擦了擦油汙,隨手斟了兩杯酒,搖頭晃腦道:「幾位在長安,閒話估摸也聽了一籮筐,本尊當年在族中不受待見,好東西輪不上,好容易得了勢,自然錢財外顯一些。」

「人呢?」

「別急嘛,」錢胤洲舉樽遙遙相敬,「救命之恩,湧泉相報。」

折騰了半天,「請」他們過府一敘,竟是為報那天傾波軒刺殺時的援手恩義——

錢胤洲爽快飲盡,而後擊掌,樹影后走來四個壯漢,兩人一組抬著一隻小胡床,上頭坐著的正是晁晨和沈爰,那模樣看起來有些滑稽。

「族長,您說的原地待命,可惜地挪不走,只能把人原封不動搬過來。」在前頭跑腿的笑嘻嘻,一副討賞的樣子。

公羊月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