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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擦——」

蘇無將手中的筷子掰斷。

晁晨裝作視而不見,緩緩往嘴裡塞完最後一口飯,去端湯盅,而後才續上:「我當時怒氣直衝天庭,只顧著揮刀,哪裡想得了那麼多,不過事後諸葛。他死前頑抗,打了我一掌,沒聽全,不然還能順藤摸瓜。可惜啊,等我醒來,已回到拏雲臺。」

蘇無將斷筷擺在食案上,晁晨瞥去,問道:「只是聽著,便已憤慨難耐麼?」

「是啊,不過有何可惜呢?」蘇無轉過頭來,笑吟吟地望著晁晨,面頰略顯僵硬,「別國奸細,死了好,死了好……」

他低聲反覆低訴,兀自換了一雙筷子,狠狠扎進白米飯中。

——江木奴啊江木奴,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選中了拓跋珪,合縱連橫說的好聽,事成之後,只怕丁百川第一個殺的就是我。

江南可以換皇帝,但絕不能是胡虜!

晁晨高興,把盤中餐吃了個乾淨,積食頂得胃疼,他只得上後山緩步消食兩個時辰,走到日落月升,心情甚好。

人啊,都只有一雙眼睛,只會下意識盯著最大的威脅,他很慶幸,他不是。

第219章

江木奴坐在黑魁肩上, 高大的奴隸狂奔前往幽州,他的目光穿過綠油油的原野,心想燕山間那兩座枯冢若發起新枝會是何種模樣。

生命永遠燒不絕。

偶爾午夜夢回, 他也會失神嘆息, 顯出迷茫, 他想:蕭九原,這是你給我的預示麼, 世上浪不絕草不盡, 像你這般前僕後繼的人也是如此。

剛過落霞嶺,界碑上飛落一道清冷的影子, 跟在後的箭手弓箭被反向斜掛在背上, 手臂無力下垂,從密林中慢慢走來。

繁兮開口:「被他逃了。」

江木奴示意黑魁停下腳步:「逃了也正常, 栽在你們手裡, 也太看不起帝師閣。」

應無心沒吭聲, 鼻子裡擤出一道冷氣,繁兮臉色如姜, 心有不甘, 將後槽牙咬緊, 腮幫鼓起又平, 最後忍下惡氣低聲尋問:「還有沒有勝算的法子?」

江木奴瞥了一眼石碑頂,女人的腳邊多出幾滴血, 那是肝火大動, 控制不住傷,至於那箭手, 放棄佔領高地的那刻,就已經輸了。他放出訊息將這兩人召來, 不過是為了滅口,有的武器好雖好,但用過一次即失效,想要對付師昂那樣棘手的對手,光靠幾個江湖人,萬萬不夠,那種級別能殺死的,唯有權術。

「有,你過來,我告訴你。」

黑魁將江木奴放到地上,繁兮盯著他的雙腿,放鬆警惕,從石碑上飛落至他跟前,附耳聽去。

「法子就是——」

江木奴霍然動手,揮袖一捲,暗器疾沖,繁兮負傷,輕功腳慢,旋身躲避時臂上擦破血皮,她顧不得探究是否有毒,向後飛掠,叫想要強行張弓搭箭的應無心速速離去,然而,背後忽然躍出大批黑衣衛,將兩人團團圍住。

繁兮獰笑:「卑鄙。」

江木奴攤手,甚是無辜:「姑娘,我只是不想重蹈崔嘆鳳的覆轍。」隨他手落髮令,黑衣衛動手,雙方纏鬥。繁兮不勝武力,應無心一個弓手被人近身,同砧板上的魚肉並無差別,不過片刻,便被擒住。

繁兮和應無心雙手反剪,被壓在地上,江木奴忽然止住了落下的刀劍,親自取刃,喊黑魁將他抱上前,居高臨下,顯然想親自動手。

「呸!」

繁兮啐了一口,唾沫飛到江木奴臉上,但他並不在意,隨手抹去後,用劍尖挑起她的下巴,笑道:「剛才只是藉口,你知道我為何非要取你倆性命嗎?」

「我當年北投長安,卻遭羞辱,你們的秦天王,你們的好丞相,你們引以為傲的六星,我永遠不會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