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月什麼都沒說。
晁晨不知他有沒有聽進去,試著努力再開口,但回顧公羊月往昔的作為,還有自己未解的仇怨,他實在是放不下身份和立場,再與他溫聲細語相勸。其實對晁晨來說,也只是有一點點動搖,若今夜玄之不以公羊家為切口,反壓公羊月一頭,他也不會頓悟——
每個人都只有一雙眼睛,看到的總是最熟悉的。
公羊月作為公羊遲的孫子,自然無條件信賴公羊家上下;玄之作為曾經的同伴,武林義士的代表,所有的推測皆出於所見所聞所感,亦是無可厚非。無論是正是邪,總逃不過唯心是論。
即便是他自己。
究竟是因為討厭,所以懷疑,還是因為懷疑,所以討厭?
晁晨猶豫再三,起身離開。
這時,一言不發的公羊月忽然伸手,拉住了他,抬頭是兩眼無波,下一句話差點把晁晨魂魄嚇出七竅外。
只聽他問:「晁晨,你怎麼在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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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思考,今天要不要加更一章2333 加更的話就下午三點吧(≧?≦)
第068章
跳……跳舞?
晁晨腦子一嗡, 只覺得自己好似被套在麻袋裡打了幾悶拳,下意識便撲上去,按住公羊月的嘴巴, 警惕地朝外看了兩眼, 生怕他失言, 再說出些古里古怪的話:「公羊月,話出無端, 玩笑也該有限度。」
公羊月安靜地笑了笑, 沒說話,卻把頭向前一磕, 貼在晁晨額頭上。
不會是中毒了吧?
晁晨迅速退開, 看他搖搖晃晃要倒,又本能上前扶著, 心跳砰砰, 跟喝酒上頭一般, 深吸一口氣,拿拇指去掐他人中。
公羊月張嘴就是一口。
鮮血順著唇齒滑下喉嚨, 腥氣自鼻孔一衝, 公羊月醒神幾分, 按住晁晨手上的齒痕, 也發覺了身子的怪異,匆忙排查一遍, 想起方才喝過的那碗湯, 將他拽到篝火邊,指著裡頭, 低聲質問:「你在鍋裡放了什麼?」
「不是我,我沒有, 我……」晁晨第一個念頭竟是慌張,而非痛快,他想不到解釋的法子,轉頭拿碗,沫子也沒顧得上撇,直接就著鍋,連菜帶湯舀來,送到嘴邊欲要喝給他看。
看著湯汁上漂浮的見手青,公羊月忍著長出一口氣,不怒反笑,轉臉揮手將碗掀翻在地,順便把鍋也踹了出去。
動靜鬧得有些大,玄之聽見後,出聲試探:「這是發什麼少爺脾氣?」
「東西難吃,還不許不高興?我揍自己人,礙著老雜毛你什麼事了?」公羊月扭頭喝罵,玄之冷笑一聲,當他犯渾,三緘其口,懶得自找沒趣。在他看來,那青衣文士既眼瞎到選擇與惡人為伍,打罵吃苦也得受著。
外面是唬了過去,可回頭一瞧,晁晨為了自證,居然蹲身去撿。公羊月眼生幻覺,又無名火冒,踩著碎片揪著衣服將人給提起來,壓著嗓子,冷冷笑道:「呵,晁晨,你滑天下之大稽,你不是來殺我的嗎,你忘了!」
「我說過,不會趁人之危,何況……」
公羊月把臉湊過去:「何況什麼?」
心間閃過好幾個念頭和藉口,卻都不是想要的,晁晨語塞,偏頭躲他追問。公羊月卻逮著不放,人往左偏,他往左轉,人往右挪,他往右堵,心裡想著反正被外頭那雜毛老道發現也是死,保不準還生不如死,倒不如……
公羊月拔出晁晨腰間的匕首塞過去,一面靠近,一面將食指貼在唇邊微笑,耳語道:「記住,殺人,不要有一點猶豫,就像在『俱舍』書館那樣。」
「我……」晁晨握著匕首,手腕微微抖動。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