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杯水,大朵快頤起來。
等她吃完了,還是不見有人過來。
傅雲若轉身,看到銅鏡中的自己,不由驚詫:“我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銅鏡中的她臉色蒼白,氣色很差,似乎是昏迷不醒的結果。
她坐到銅鏡前,拿著木梳梳了梳烏髮。
正在這時,門開了。
那人的腳步聲重重的,帶著某種急迫的心情,就像是心跳,重重地,一下下地撞在心頭。
咚——咚——咚——
忽然,他的腳步聲停住了。
窗外的海風似乎下得更猛烈了起來。轟鳴的海浪聲一遍遍打在耳畔,嘈雜得讓人心煩意亂。
他站在珠簾外,停住了腳步。
而她,一手握住梳子,對鏡而坐,鏡子中剛好反照出他清晰的臉龐。那張俊美儒雅的臉上,他的黑眸閃動著複雜的光芒,帶著幾分激動、欣喜、雀躍、不解、辛酸,攪在一起,讓人不敢直視。
他與她,就如此保持著一個姿勢,停頓著,彷彿世界在一瞬間也停下了腳步。
海濤聲聲中,整個房間都安靜極了,只能聽到他喘息的聲音。
傅雲若在一瞬間呆住了。
是他——南宮昕!
他伸出手,握住了那道遮擋他視線的珠簾。
可是,就在這時候,他卻忽然猶疑了下來。
於是,他又鬆開了手,珠簾散開,碰撞在一起,叮咚作響,聲音很是悅耳。
隔著一道珠簾,他望著她,卻忽然間產生了一種恐懼。
那,真的是她嗎?真的是那個女人嗎?
尋找了那麼久,終於找到了她,可是他卻突然像近鄉情怯的遊子,不敢掀開這唯一的阻礙。他怕,掀開珠簾之後,聽到自己不想聽到的答案,得到自己不想得到的結果。更怕,自己心頭不知道從何時湧起的衝動。
他怕,自己剋制不了這種衝動,控制不了自己。
可是,他真的,真的,想她了。
從她離開之後就開始想,一直到最後,相思成災。
終於,他又握住了珠簾,邁開了腳步,卻又停了下來。
正文 似是故人來(1)
不對!南宮昕,你何時變成了一個膽小鬼?
他下定了決心,猛然掀開了珠簾,大步走了進去。
那垂落的珠簾在他身後搖擺碰撞,發出輕靈靈的脆響,格外動聽。
他直直地望著她,半晌沒有說話。*
而她,終於緩緩地放下手中的梳子,站了起來,抬頭對上他的眼睛。
他還是沒有變,時光並沒有給他留下什麼痕跡。再度相逢,再次凝眸相望,他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天子,而她依舊是那個當初的傅雲若。
不對,她卻也不再是當初的傅雲若了。
明明有很多話要說,可是此刻,竟是無語凝噎,不知從何說起。
又該說些什麼呢?
他喉頭滾動,幾次話到了嘴邊,始終沒有說出來。
“你——還好嗎?”半晌,他忽然說出了一句話,聲音低低的,暗啞的。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想說很多,可是到最後,他居然說出的是這麼一句話。
傅雲若蹙眉,她終於從驚夢中清醒了過來,眸光銳利起來:“我不好,我需要你的解釋。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南宮昕微微一怔,忽然他的臉色微微一變,帶了分淒涼:“為什麼這麼久沒見到我,你卻只會想起這個問題?你就沒有片刻的想過我嗎?傅雲若,你知道我為了你——”
“我知道。”她定定地看著他,語氣平淡:“我知道你為了我來東臨國打仗的事情。但我不知道你會到這裡來。南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