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勇搖搖頭道:“主子不會分家的……”
于學忠高興起來:“不分更好,只要主子少喝些酒,守著這些地也能過吃飽肚子不是?若是哥你搶幾個包衣回來,咱們有了人做活兒,多好?”
於學勇長嘆一聲,扒了幾下床底的烏拉草,倒頭便睡,于學忠還兀自在喋喋不休的自言自語:“要是主子一高興,給俺抬了旗,要俺抬了旗成了旗丁,俺就去求求巴海老爺,把那個小腳尼堪買回來,這一次俺就不把她賣了,天天還給餅子她吃飽,做不得活兒也沒關係……”
第二天一早,於學勇讓弟弟套好牛車,和主子告了個假,說去岫巖東嶽廟還願,烏林代臉色有些不虞,不過最後還是點了點頭,不過又叮囑一句:“馬上搶西邊了,可不能亂跑耽擱了?”
於學勇趕緊賭咒發誓,烏林代這才揮了揮手。
于學忠和哥哥小心的把懷著身子的嫂嫂扶坐好,于學忠又跑到柴房抱了一大捆烏拉草,小心的給嫂嫂墊上,這才坐到車把式座位上。
出了堡門,於學勇望了望左右,道:“到石廟子停一下,捎幾個人”
于學忠摔了個鞭花,嗯了一聲。
一路上偶爾有幾騎旗丁疾馳路過,於學勇一一同他們打招呼,于學忠左右打量,卻沒看到癩頭阿四的身影,也不知道他跑哪裡混去了。
“跑跑跑,總有天給明國伏路軍抓了去,割了你的瘌痢頭請功去,看你還跑不跑!”于學忠憤憤的罵了一句,一路上沒人說話解悶,氣氛有些壓抑。
走了大半天,懷著身子的女人有些受不了路上顛簸,於家兄弟在中途歇了幾次腳,好不容易到了石廟子,于學忠左右張望,路上靜悄悄的,哪裡有人?
又走了一會兒,都快要出石廟子的時候,於學勇終於指著停在路邊的兩輛牛車道:“停一下”
于學忠有些納悶的望著哥哥走向牛車,牛車裡一個躺著的人起身和他說了幾句話,一聲唿哨後,山坡後面又有一群人走了過來……
“就這牛車要進城?”於學勇堆著笑,對當前的那人說道。周圍幾個人下意識的走上幾步,似乎有把於學勇圍在中間的架勢,他們身上穿得破破爛爛。卻掩蓋不住那種彪悍之氣,於學勇一眼便能分辨出來,這些人肯定在軍隊裡面呆過。
那人點頭:“你弟弟呢?”
於學勇指著牛車上的于學忠道:“就他”
那人湊到於學勇身邊低聲道:“好,讓你弟弟過來,你帶著你婆娘和我的兩個夥計,趕著這輛牛車進城,事成之後。就送你弟弟走”
於學勇掃了一眼那輛牛車,沒什麼異樣,後面堆了急報糧食,沒看到什麼武器的蹤跡,他有些不放心的道:“都安排好了?俺弟弟走了沒人會懷疑吧?”
那人搖頭:“你著急什麼?先帶咱們的東西平安進城,確定沒問題後你弟弟明天會被送走。今晚咱們還要派人扮成明國哨騎去黃家堡露個面,你最好小心些,若是露了一點蛛絲馬跡,你全家大小都難逃當頭一刀”
於學勇大驚,連連道:“好漢爺,咱們一家幾口的性命都在你們手裡,俺怎麼敢起其他心思?只是俺答應過主子今晚便回黃家堡的。要是明天才能送走,俺和婆娘在岫巖多呆一天豈不惹人生疑?”
那人不耐煩道:“婆婆媽媽的幹甚?回去隨便扯個藉口不成了?要是黃家堡附近沒有哨騎出現,你弟弟總不能平白失蹤吧?不光是你弟弟,還有你和你婆娘今晚都得跟咱們擠一擠,咱們乾的是刀頭舔血的買賣,要是出了問題,你們一家三,唔。四口就等著償命好了”
於學勇想了想也是,便陪著笑對那人道:“那中,好漢爺,接下來俺就聽你們安排。”
于學忠呆呆的望著哥哥在和這些人交談,他並不知道哥哥在忙乎什麼,哥哥平日為人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