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拿起注滿藥水的注射器刺入傅傳玉麻木的手腕。
杜惜若輕鬆倚坐進旁邊的軟椅裡,“你看,我對你多慷慨,這種藥水在歐美市場上稱為黃金血液,連續注射三次,沒有人抵抗得了它的誘惑。 三十一年前,我父親把你從貧民窟的垃圾堆裡撿回來,三天後,我把會你送回貧民窟。”
早春初升的陽光暖洋洋照在人身上,高爾夫球場上鮮嫩的綠茵無邊延展,趙曉峰嫻熟揮出一杆,白球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穩穩停落球洞附近,球僮報出離洞尺碼。耿紹昀拍手稱讚:“真不錯。”趙曉峰換一支推杆,正要把球推入洞中,笑笑拖一根比他還高的球杆樂顛顛跑來,“打球,我想打球耶——”趙彤笑眯眯跟在他後面。
趙曉峰顧不得推球入洞,隨手把球杆遞給球僮,好心情的抱起笑笑:“寶寶也要打打球嗎?”
笑笑眨一眨水汪汪的眼睛,明亮的眼眸裡,倒映出太陽的光芒:“吃飯,寶寶要吃飯。”
“好,”趙曉峰愉悅的笑:“爺爺這就帶你去吃早餐。”他抱著笑笑向球場餐廳走去。
趙彤刻意落後幾步,低聲向走在身旁的耿紹昀說:“耿大哥,爸爸最近氣色好了很多,心情越來越開朗,謝謝你每天帶笑笑來陪他打球。”
“小彤,你太過客氣了,”耿紹昀則過頭對她微笑,他穿一套白色球服,比起平日裡衣冠楚楚的樣子,另有一種灑脫的俊朗,“我也很喜歡打球,而且,讓笑笑經常來跑動一下,有利於他的身體發育。如果你一定要向我道謝,那我應該向趙叔道謝才對。”
趙彤啞然失笑,抬頭望見笑笑親熱摟住趙曉峰的脖子,用稚嫩的童音嘀嘀咕咕唱著沒人能聽懂的歌詞, “耿大哥,雖然你不說,可我也看得出來,你和小小似乎?——,如果你們之間有什麼誤會,我可以去向小小解釋清楚……”
“小彤,我很感激你,但我和她之間的事,不是誤會這麼簡單,答應我,以後不要為這件事讓你自己困擾。”
趙彤不解,但還是點了點頭。說著話,兩個人已經走進餐廳,趙曉峰正在喂笑笑喝牛奶,一臉慈愛的笑容,空氣中洋溢著令人心曠神怡的鮮活氣息。
一名手下匆匆走來,附在趙曉峰的耳畔悄聲說了幾句。他神情突變,手僵在半空,微微顫動,笑笑喝不到牛奶,拉住他的衣袖喊:“爺爺——”
趙曉峰驚醒過來,把牛奶遞給耿紹昀,勉強展開一絲笑意:“你們繼續,我有點急事,先走一步。”不等他們說話,他已站起來,快步走出餐廳。
趙彤鄂然:“爸爸——”
耿紹昀瞭然看一眼趙曉峰離去的方向,“小彤,我陪趙叔走一趟,麻煩你送笑笑回惜若那裡。”他開車緊隨趙曉峰車後,拔通電話:“趙叔,我在您後面。”
紐約的貧民窟是整座城市最陰暗的地方,人的生命就如同陰溝裡的老鼠一般卑賤。傅傳玉蜷縮成一團,手裡捏著半個剛出垃圾桶裡翻出來的硬麵包。毒癮又一次發作,如同有千萬條蟲子啃噬全身,她痛苦翻滾,嘶聲尖叫,眼淚鼻涕不受控制的流下,旁邊的人嫌她吵鬧,一擁而上對她拳打腳踢,被毆打的痛楚奇異減輕了毒癮的折磨。圍毆的人群突然四散,有人走過來,在她身前站定。傅傳玉鬆開緊抱腦袋的手,慢慢抬起頭。趙曉峰僵立她面前,胸口急劇起伏,急劇的痛楚令他幾近暈厥。
他盯著她看了許久,緩緩蹲下身,抽出手槍抵住她的腦門:“傳玉,你活得這個樣子,不如讓我送你上路。”
傅傳玉乾枯的手握住槍管,一點一點移到自己的胸口,微弱喘著氣:“我早就想死,可是沒有勇氣,我怕到了那邊碰見宇哥,我該怎麼面對他?曉峰,幫幫我,謝謝你。”
趙曉峰閉上眼,老淚縱橫,一咬牙,扳動了開關,消音手槍一聲悶響後,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