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血腥氣幾乎要衝口而出。可不願再面對他,寧可把滿嘴血沫子再咽回去,也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睡到半夜時候,眼前忽然映出許多殘破的畫面。從五年前自瑤鎮醒來,到宣城外被紇雷追得躲無可躲,與秦璋朝朝暮暮的相伴,如今都歷歷目。
其實有很多事,不是不懂得,也不是不明白。
一個男胸懷國家社稷,未必是壞事。但權力這種東西,總是會讓失去些什麼,或許是曾經迷戀的溫情,或許是埋藏深處的柔軟。
必須承認沒能抵抗住命運給帶來的所有苦難,就算是戰場上經歷過無數的生死,也沒能從喪子之痛中釋懷。何況,這本就是一個不該發生的意外。陷對所有的不能原諒裡,苦苦找尋著一個屬於的出口。
曾經以為和秦璋經歷那樣許多的傷害與背叛後,還能夠相守這剩下的半生歲月,但終究是高估了自己。
不適應於爾虞詐的宮闈朝廷,縱使已面對著這種生活許久,但始終無法從中尋求到任何生者的樂趣。
秦璋數次打壓安家,卻不動安家根本,這件事情上,也能夠懂他的用心良苦。
但即便安木金和安豐祈能夠避開現朝廷裡的漩渦,偏安一隅,可日子長了,心都會變,往後會怎樣,誰也不能預料。疲於周旋這樣複雜的鬥爭裡,實是怕歲月蹉跎,蹉跎於無謂的生中。
相伴相守,不如相望相知。
八月初九的夜裡,桂子飄香,很早便歇下了。
秦璋一貫睡的晚些,睡到一半時,才感覺到旁邊的錦被塌陷了下。
他躺身側,探身過來輕手輕腳將收懷裡。
聞著他身上清爽微涼的味道,沒有睜眼,心底一下一下地痠疼。幾個月來,兩個似乎已達成某種默契。
他總是睡著時才來,醒來前又離去,根本不會清醒時來見。
“阿歌,一直盼望著能給一個解釋,可又不曉得該從什麼時候的哪件事開始。”他的手指緩緩描畫過的眉毛、鼻樑、嘴唇,微微顫抖著,“強行把留下來,不知道是對是錯。可這樣對待……很殘忍,對不對?寧可看著面前慢慢被仇恨所包裹,也不願承受放離去後的孤獨和寂寞,唔,如果醒著,會罵自私吧?是啊,很自私,這二十多年來,一直都這樣自私地想要擁有。”
深吸了口氣,轉了轉眼珠睜開眼來,望著他一時訝然轉瞬又淡然的神色,“醒了。”
攏了錦被掙開他的手臂坐起來,偏了偏頭看著他說:“已經體諒了的自私那麼多年,也差不多到了該體諒的時候。秦璋,兩個就像是不能交錯的平行線,硬生生扯一塊,只會讓彼此痛苦。放了,也放罷。”
太央殿裡忽然躥起一高的火苗,笑望著秦璋緊鎖的眉心,道:“的退路,已替想好,的死因,不勞再費心。”
秦璋一把箍住的手腕,怒道:“怎能這樣胡鬧!”
“不是她胡鬧,而是要帶她走。”
花花清清爽爽地站火光裡,看得心驚膽顫,他怎麼就不怕一時被火燎了袍子?
掀了錦被就要滾下床去,卻被秦璋一把撈住,他扣住的腰身摟著站花花對面,揚眉道:“這不可能。”
掙扎了下,沒掙開,可下一瞬眼前一花,花花便與秦璋電光火石間過了幾招。
他兩打得酣暢淋漓,殿內大火滋滋地燒著了重重帷幔,而則被兩遺忘角落。
宮們外面哭爹喊娘地提來水滅火,卻被大火阻住,不能進來。
扶著胸口劇烈地咳嗽,噗地吐出口血來,很淒涼的模樣。
花花與秦璋總算停下交錯的身影,爬了兩步,湊到花花跟前,趕秦璋動手前花花腰間摸了一把,抽出那柄軟劍。
說了一句從話本子裡面看來的臺詞,說:“秦璋,要是再逼,就死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