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多了。&rdo;他指的是銀子，胖子卻撇嘴，&ldo;你這麼大人，不好弄，再說，等你發達了，還差這點錢！&rdo;

亦失哈猛一下拍在桌子上：&ldo;為什麼不問問我！&rdo;

這要是在南京，打死他都不敢這麼和自己說話，謝一鷺心想：&ldo;那根東西，有沒有能怎麼樣，換和他一輩子，夠了。&rdo;

亦失哈讓他氣得瞠目結舌：&ldo;一輩子？你跟誰一輩子！&rdo;他跳起來，揪著他的衣領，&ldo;那種肉作坊，管割不管送，你連紫禁城的門兒都進不去！&rdo;

謝一鷺傻眼了：&ldo;可……他是騙我的？&rdo;

&ldo;八十兩，丟了傢伙，&rdo;亦失哈瞪著他，拿拳頭敲打他的胸口，&ldo;只能編到淨軍裡，送到北邊去和韃子打仗！&rdo;

謝一鷺真怕了，抓住他的腕子：&ldo;那……怎麼辦？&rdo;

亦失哈懊惱地嘆一口氣：&ldo;我給你辦，&rdo;他鬆開他，撫平他胸口的衣紋，轉頭往外走，&ldo;哪也別去，等我回來！&rdo;

謝一鷺便連屋都沒回，乖乖在他屋等他，一等就是大半夜，天快亮的時候，亦失哈回來了，謝一鷺衝上去：&ldo;行了？啥時候做？&rdo;

亦失哈看都不看他，遞過來一個信封。

封皮上沒有題款，謝一鷺抽出信瓤，一展開，那鐵畫銀鉤的字就擊了他的心：君子如有意，不必常相從。

是廖吉祥！

下頭還有一行小子，他抖著嗓子念出來，&ldo;君若自殘，吾必……&rdo;

後頭的字他不敢唸了，上頭寫的是&ldo;自戕以從&rdo;。亦失哈這時又遞給他一張紙，謝一鷺接過來一看，是那張銀票，八十兩。

&ldo;他叫你回南京。&rdo;

謝一鷺怔然看向亦失哈，臉上露出痛苦的神情。

第52章

謝一鷺回到南京的時候，天已經很冷了，南京的冷和北京的冷不一樣，陰濕的，冷到骨子裡。

他進的太平門，徑直往西安門走，剛走到東大影壁，後頭突然有人揪了他一把，是個咬糙根的無賴，高聲喊著：&ldo;這不是給織造局太監捧臭腳的傢伙嘛！&rdo;

謝一鷺倉惶推搪，可路過的人越聚越多，全跟著起鬨：&ldo;對對，是那狗東西！&rdo;

他們圍攏過來，謝一鷺很恐懼，一下子變成了眾矢之的的那種恐懼：&ldo;你們要幹什麼！&rdo;

&ldo;哎喲，還敢叫喚，&rdo;領頭的無賴狠狠扇了他一嘴巴，&ldo;教訓他！&rdo;

不等謝一鷺解釋，參差不齊的拳頭就招呼下來，他們很多人並不認得他，只是來湊個熱鬧，甚至只把這當作遊戲。

&ldo;讓你給太監當狗！&rdo;他們瘋狂叫著，&ldo;讓你禍害老百姓，生孩子沒屁眼的混帳！&rdo;

謝一鷺抱著頭躲避踢打，這種洩私憤似的暴行，他毫無辦法，喊冤枉嗎，他不冤，他就是護著廖吉祥了，說到底他是個閹黨。

一撥一撥的老百姓，出了氣才漸漸散去，謝一鷺在地上趴了好一陣，抹著血沫慢慢爬起來，嘴角和眼角都破了，這沒什麼，他想，趔趄著往&ldo;家&rdo;走。

路過玄津橋，來來往往的人都躲他，躲過去又回頭盯著看，他有些暈，腳下一軟，在橋頭倒下來，一抬眼，面前是個要飯的女人，裹著破破爛爛的布片，抱著一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