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望著那被皮鞭抽打出來的傷痕,他沒有絲毫的感覺。
此時,他的眼淚漸漸的乾涸,可是在乾涸的眼角下,兩個鮮紅的淚痕,那麼的刺目,如針一般,死死的紮在他的心底裡。
嘩啦啦——
蓮蓬頭內不斷逸散出來的涼水,不斷的沖刷在劉遷的身上,順著他那已經遍佈了傷痕累累的身體,緩緩的流淌下來。
他此時就像是一個無助的孩子,沒了方向,他抱著頭緩緩的坐在了衛生間的一角,任由那冰涼的水不斷的沖刷著。
“為什麼——為什麼是這樣——為什麼——”
一聲聲的呢喃,不斷的從他的嘴角里傳來,他哽咽著,他哭著,他笑著,他狼狽著,他悲哀著,他苦澀著,他淒厲著,他壓抑著,他難過著。
“明明是同族,即便是不團結,為什麼要自相殘殺,為什麼,我不想,我不想的——”
“可是,可是她真的很可憐,我,我都做了什麼——”
“為什麼會是這樣,結局為什麼會是這樣的——”
“誰能告訴我,誰來幫幫我,誰來救救我,為什麼,為什麼是這樣,我的手好髒,染了血,為什麼都洗不掉,為什麼為什麼——”
“子欣,我想你——”
原本乾涸的血淚,此時不斷的從劉遷的眸子裡逸散出來,以至於他所坐下的瓷磚地面上,清涼的水中渲染出了一片血色,順著那下水道緩緩的流淌出去。
這一刻,他慌了,他失神了,他就像是個沒有了精神支柱的孩子,他就像是信仰忽然倒塌了,他茫然了,他迷茫了,他無助了,他寂寥著。
這一夜,劉遷始終待在賓館裡,始終待在浴室裡,沒有出去。
這一夜,那冰冷的涼水不斷的沖刷著他那遍佈了傷痕的身體,他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對的,還是錯的,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
曾經,在國外,這樣的事他不知道做過多少次,可這一次是同族,是同胞,同是炎黃子孫。
但為什麼,為什麼他們要那麼做,那只是一個女人而已,不管她曾經是什麼人,不管她做了什麼,劉遷所看到的只是一個淒涼無助的女人,只是一個可憐人,只是一個沒有絲毫還手之力的小女人。
若他當時出手,或許事情不會演變成這樣。
但他不是聖人,他也會犯錯,他的一個失誤,使得她死在了諸多心神已經徹底變得瘋狂,徹底失去了人性的一群‘畜生’的手中,劉遷的心好疼,疼的難受,好似要破碎掉一樣。
“老婆,我想你——想你——好想你——”
劉遷的心一次又一次的顫抖著,不知道什麼時候,他蜷縮著身子,無助的坐在衛生間的牆角下,一遍遍的呢喃著韓子欣的名字,以至於他什麼時候睡著了,他也不知道。
而這一夜,對於整個青東省的省城,將會是一個徹底的無眠夜。
無敵教所有分部,所有的聚居點,幾乎一夜之間,被人端掉了。
死傷無數,是的,無數——
數不清,根本就數不清,殘肢斷臂,橫死街頭,一片血泊,到處都是鮮血,到處都是屍橫遍野。
夜總會的現場裡,有人在看到了那女人的屍體後,一個個淚流滿面起來,他們都是人民警察,而那個女人,也是一個偉大的人民警察,她同時也是青東省公安局第三大隊的大隊長,負責刑偵方面的,她叫李芸,同時也是很多公安幹警心目中的女神。
她就這樣離去了,徹底的離開了所有人的視線,就這樣慘死在了這家夜總會內。
“敬禮——”
眼淚,止不住的落下,很多曾經作為李芸手下的幹警,望著李芸那瞑目的屍體,望著她唇角帶著的那一抹笑,一個個舉起了手,行了送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