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城一路來到晃州都沒有受到捆綁,可是回到了清軍控制地後,反倒先被清軍五花大綁之後才得以進關。不過在進了鯰魚關後,桂中行就再沒了責怪守關清軍的心思,還明白了鯰魚關清軍為什麼要這樣小心的原因。
對比實在太懸殊了,鯰魚關以東的晃州廳在這個時代雖然也是貨真價實的窮鄉僻壤,然而至少百姓還能夠耕種安居,店鋪集市還能夠正常營業。可是在鯰魚關西面的貴州境內,道路上卻是數之不盡的餓殍難民,個個衣衫襤褸,也個個面黃肌瘦,跪在關下懇求清軍開路放行,哭聲不斷,隨時都有可能發生暴亂。
見此情景,明白了守關清軍為什麼要這樣謹慎之餘,桂中行也趕緊向押解自己的清軍士兵問道:“這位軍爺,怎麼會有這麼多難民?是不是思州和鎮寧遭災了?”
“沒遭災,是被賊亂逼的。”清軍士兵隨口答道:“平越和都勻那邊的賊亂越鬧越大,到處殺人放火搶糧食,連餘慶城都被黃號賊佔了,這些都是老家被亂賊燒了的難民,逃來這裡想去湖南。”
“餘慶城都被佔了?”家鄉正好和餘慶縣接壤的桂中行大吃一驚,忙追問道:“什麼黃號賊?以前怎麼沒聽說過這支賊軍?”
“你沒聽說過的多了。”清軍士兵沒好氣的答道:“黃號賊,白號賊,紅號賊,張苗子,金乾乾,龍家賊,大大小小几十上百路,數都數不過來,你以後慢慢就知道了。”
桂中行張口結舌,也下意識的想起了吳超越寫給劉源灝的那道書信,這才發現吳超越在信上的陳述不假,貴州的賊亂確實是多如牛毛,甚至比吳超越列舉的還要嚴重。
桂中行的運氣不錯,目前守衛鯰魚關的清軍將領正好是從鎮遠調來的參將,鎮遠本地人,聽說過桂中行的名字,驗明桂中行的身份就馬上命令士兵給桂中行鬆了綁,還十分驚奇的向桂中行問道:“桂大人,你的夫人不是說你被吳超越抓了嗎?怎麼能來這裡?”
“我夫人,她來過這裡?”桂中行大喜問道。
“來過,就在前幾天,帶著你的公子和小姐過關回了老家,還是我送她們上的船。”
經過同鄉將領的介紹,桂中行這才終於知道,他的家人確實已經被吳軍釋放並且回了鎮遠老家,然後喜出望外之餘,桂中行也終於對吳超越生出了一點好感,“狗賊,還算有點信用。”
這時,同鄉將領已經迫不及待的問起了桂中行回來的原因,桂中行如實相告,還說了吳超越是讓自己來勸說貴州巡撫劉源灝接受吳軍招降的事。結果那同鄉將領聽了不但沒有怒罵桂中行的背主忘恩,還十分驚喜的問道:“桂大人,吳大人他真想招降我們,還想幫我們剿賊?”
“看模樣似乎不假。”桂中行很是無奈的答道。
“那就好。”同鄉將領大喜,還又對桂中行連連拱手,說道:“桂大人,拜託了,請一定要多勸勸劉撫臺,最好答應吳大人的招降,請吳大人派兵進貴州剿賊,我們實在是撐不住了。”
“你們撐不住了?什麼意思?”桂中行疑惑問道。
“桂大人,你是這些年一直在北方,不知道我們貴州究竟有多亂啊。”
同鄉將領嘆了口氣,說道:“自長毛起事以來,我們貴州的官軍就不斷被調到外省參戰,省內空虛,一些小蟊賊也乘機作亂,怎麼剿都剿不完。”
“咸豐五年張苗子在臺拱起兵造反後,一口氣打下了臺拱、黃平、清江和清平五六座城池,還把丹江廳都佔了,貴州但凡能打點仗的軍隊都被調去了打張苗子,其他州府的亂賊沒了人鎮壓,乘機一個比一個鬧得更歡,現在全貴州的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