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別的太平軍王爺,為了拉攏捻軍,肯定是毫不猶豫的就把王金魁交給捻軍使者了,然而沒辦法,這個王爺偏偏是石達開。無論是出於道義,還是為了自己安徽後方的安定,石達開都只能選擇拒絕交人,那怕是親信曾錦謙勸說也沒用,石達開都一口咬定道:“不行!王金魁再是罪該萬死,也只能由本王處死,絕不能交給蘇天福!不然的話,本王還有什麼顏面活於天地之間?”
白跑一趟的捻軍使者灰熘熘走了,石達開軍與捻軍之間本來就生疏的關係自然也更加生疏,深恨苗沛霖軍入骨的捻軍對石達開怨言頗多,軍心士氣都受到了一些影響。而不費一兵一卒就收到了這些效果的駱秉章探到訊息後,又馬上丟擲了自己的第二招再次親自提筆,直接給石達開寫了一道書信,羞辱嘲笑石達開的治軍無能,主力大營中竟然都能夠出現譁變,力勸石達開主動辭去北線太平軍總帥一職,退位讓賢,把嫡系軍隊交給李開芳或者吉文元指揮,以免一將無能,累死千軍,更別讓天下人覺得山東清軍勝之不武。
末了,老狐狸駱秉章還給石達開準備了一份精美禮物一套沾有泥漿的農夫衣服,暗示石達開只配當一個鄉野村夫。
“儒齋,你這一手我就徹底看不懂了。”旁邊的劉蓉很奇怪的問道:“你的目的是什麼?激怒石逆,誘他再次大舉北上?這不太可能吧?石逆再蠢,也不可能為了一時之怒,重新調整整個北線的戰術戰略吧?”
“當然不是。”駱秉章搖頭,說道:“我的目的是為了給和石達開主力決戰做準備,誘石逆催軍北上,與我們決戰於泰安以南。不然的話,我們的主力南下,石達開卻在兗州龜縮不出,戰局就對我們不利了。”
“你要和石逆決戰?”劉蓉大吃一驚,忙問道:“是不是太倉促了?現在決戰的時機好象還沒成熟吧?”
“沒有比現在更成熟的時機。”駱秉章淡淡答道:“石逆北上受阻,被迫分兵掃蕩魯南,士氣已挫。而我軍主力成功逼迫石逆南撤之後,將領士卒已經建立了勝利信心,又秘密裝備了羅剎利器,上下齊心,渴望一戰,此時決戰,正對我軍最為有利。”
“但我們的整體實力仍然不及魯南長毛啊?”劉蓉趕緊又問道:“如果集合我們的山東主力,單單只是與石達開的本部主力決戰,或許還有一些把握。但石達開如果抽回了兩翼之兵,再聯合捻匪之力,我們就絕對處於下風了啊?”
“這也正是老夫故意羞辱石達開的關鍵原因。”駱秉章微笑著拍拍面前的書信和禮物,笑道:“老夫料定,石達開見到老夫的書信和禮物之後,必然會狂怒萬分,立誓報仇。再探到我們的主力南下,石達開為了雪恨報仇和挽回顏面,肯定不會徵調兩翼回援,只會親臨本部主力與我們決一死戰!”
“但如果石達開不上當怎麼辦?”劉蓉趕緊又問道。
“石達開逆賊一定會上當。”駱秉章自信的說道:“老夫曾經仔細研究過關於這個逆賊的情報,發現這個逆賊最大的性格缺陷就是過於驕傲,不肯向人低頭,所以才能在不到十四歲時就能挑起供養全家的重擔,不到十六歲就名揚一方,如此少年得志,性格豈能有自傲之理?”
說到這,駱秉章頓了一頓,說了句題外話,道:“如果石達開逆賊是象吳超越那個奸賊一樣,年紀輕輕就奸猾過人,城府深沉,那麼老夫這一計倒是絕無成功之理。但是沒辦法,石達開再是文武雙全,名揚天下,也始終不及吳超越那個逆賊的奸險陰毒,詭計多端,所以老夫可以斷定,石達開逆賊必然中計!絕不會向兩翼之兵求援,只會自領主力,與我們的主動南下之兵決戰!”
“可是萬一呢?”劉蓉有些不放心的說道:“萬一石逆沒有上當,徵調兩翼之兵增援,或者李開芳和吉文元這些逆賊收到訊息,主動出兵來給石逆幫忙,我們又如當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