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建議我們考慮直搗京城的戰術,可沒有要我們一定得這麼做。”
“那是因為鎮南王不知道前線的軍情變化情況,所以才給九帥你自主機動之權。”張之洞解釋道:“不然的話,鎮南王如果頒佈鈞旨要求我們進軍北京,亂黨卻在此期間搶先回師增援,那就真成了逼我們去送死了。”
曾國荃盤算猶豫,旁邊的朱洪章則勸道:“九帥,事關重大,我們最好還是三思而行,我提議讓全軍暫且立營,仔細商量後再做決定不遲。”
“不能立營!”張之洞斬釘截鐵的說道:“我們身處敵人腹地,舉目皆敵,環顧無援,絕不能浪費半點時間猶豫躊躇,只能是當機立斷,要麼就聽取鎮南王親自提出的戰術建議,直接掉頭北上,要麼就果斷南下,繼續撤退!如若不然,一旦敵情有了新的變化,我們不但將錯失直搗京城的天賜良機,還有可能陷入斷糧無援的危險處境!”
“關乎我們全軍將士生死存亡的大事,你叫九帥他立下決斷?”朱洪章憤怒問道。
“可我們的時間真的不多了。”張之洞辯解道:“我們一旦停下來立營駐紮,亂黨馬上就能猜到我們已經動搖,又想回頭去打京城,遠的不說,西面幾十裡外的亂黨佟鑑部,馬上就可能回師去增援京城!然後……。”
“不必說了!”
曾國荃粗暴的打斷張之洞,又示意朱洪章和劉連捷等湘軍老人也閉上嘴巴,然後才冷冷說道:“傳令全軍,前隊變後隊,後隊變前隊,掉頭向北,直搗京城!”
“九帥,你真要去冒……?”
曾國荃再次揮手打斷朱洪章等人的驚叫,惡狠狠說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都已經到這個地步了,不管京城是不是亂黨軍隊的空城計,我們無論如何都得試上一試!”
“九帥,可如果不是空城計怎麼辦?我們的糧草可堅持不了幾天!”劉連捷心驚膽戰的問道。
“那我們就改道西北,去宣化就糧,突破張家口回山西!”曾國荃的聲音更加兇狠,神情猙獰的說道:“我就不信了,亂黨能把宣化張家口也堅壁清野,把塞外的牛羊也全部殺光!”
劉連捷和朱洪章等湘軍老人無奈閉嘴時,張之洞則衝曾國荃拱手笑道:“九帥英明,原來你比下官更想冒這個險。”
曾國荃的神情稍微恢復些平靜,答道:“如果不是怕對不起鎮南王,誤了他這次精心策劃的北伐戰事,昨天我就已經這麼決定了。既然鎮南王也贊同冒這個險,那我也沒有什麼任何後顧之憂了。”
彷彿是歷史開的的玩笑,在原來的歷史層面上,公元一八六二年,曾國荃不顧曾國藩的強烈反對,不顧兵力不足和部署沒有到位,在戰機遠遠沒有成熟的情況下率領本部人馬孤軍深入,直接打到了太平天國的首都南京城下。
而在被吳超越這隻妖蛾子翅膀攪得一片大亂的歷史層面上,同樣是在一八六二年,同樣是兵力不足和部署沒有到位,戰機更是遠遠沒有成熟,本已經撤退南下的曾國荃突然掉頭,率領區區萬餘兵馬直接北上,兵鋒直指滿清朝廷的巢穴京城!
這是一次前途難料的突襲戰,為了爭取勝利,曾國荃也盡到了自己最大的努力鼓舞軍心士氣,除了採納張之洞的建議,聲稱說自己收到準確情報,京城裡不過只有幾千老弱守軍,還有清軍的重要將領已經秘密請降準備獻城外,還公然頒佈命令,宣佈打進北京城後,所得繳獲一半歸士卒所有!
“踏平京城!生擒奕!勤王保駕,重建大清!”這是曾國荃軍在明面上喊出來的進兵口號,冠冕堂皇。
“打進京城!搶國庫!搶內庫!收繳亂黨的所有家產!”這是曾國荃軍在內部裡真正的口號,喊出了無數老湘軍將士的真正心聲,也把無數的吳軍將士激勵得熱血沸騰,雙眼射綠。
距離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