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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發斑斑,卻是個白眉黑鬚的怪異相貌。

林佟自幼進入凌府,一待便是四十多年,凌老爺膝下兩個兒子都是林佟一路看著長大的,大少爺凌池賢,乃是凌老爺與一名凌府女婢所生,只因凌夫人從未與凌老爺圓方,而凌世血脈又不可無人延續,故得此子。

但造成女婢與凌老爺肌膚之親的始作俑者,正是凌夫人本人。

據林佟所知,當年進入凌府時,凌夫人尚未過門,待凌夫人過門後,整日自閉在東廂對面的櫻風閣內,林佟曾服侍過凌夫人,多少也能看出些端倪,他知道凌夫人心中自始至終牽掛的男人並不是凌老爺,至於為何嫁給一個自己不愛的男人,林佟便不得而知,但凌老爺卻偏偏對這個不愛自己的女人一往情深、矢志不渝。

剛嫁入凌府的那段日子,凌夫人從未踏出櫻風閣半步,直到兩年後的某一天,凌夫人突然走出櫻風閣,消失了七天七夜,回來時整個人已完全崩潰,她欺哄凌老爺喝下淪欲酒,又將一名女婢與之鎖在一起,一年後,女婢產下大少爺凌池賢,卻因難產而喪命。

同月月末,從未與凌老爺同房的凌夫人,在櫻風閣內秘密產下二少爺凌羲落,事後,凌老爺曾與凌夫人徹夜長談。

自此後,凌老爺不但沒有偏愛大少爺凌池賢,反而對外一致宣稱,二少爺凌羲落才是自己正統的親骨肉,並且人前人後對二少爺呵護備至,極端寵愛,最後,竟讓自己真正的親骨肉凌池賢少爺,淪為被世人唾棄、連名分都沒有的一名黑戶庶子。

林佟清楚的記得,就在凌夫人產下二少爺凌羲落五年之後,一個櫻花漫天風舞的深夜,凌夫人救下一名待產的孕婦,在櫻風閣內成功產下一名女嬰,但那名孕婦卻無故身亡,至於女嬰長相為何,林佟從未見過。

待凌夫人派人送走女嬰後,毅然決定不問凡塵、遁入了空門。

三年後,凌老爺因病過世,凌夫人便削髮為尼,現下正久居鬼方一處名為盼落山的尼姑庵內,精心修行,極少下山探望兒子凌羲落。

第一卷 【天魂胎光】 第9章 報復欲

半響後,林佟見凌羲落毫無反應,那副憂鬱凝重的冷顏下,不知在想些什麼。

定身巨型方桌正席位中,凌羲落已經足足坐了將近一個時辰,從西霞滿天,坐到月上枝頭。

林佟白眉輕顫,搖搖頭,盡忠職守般挺直腰板,心嘆:這二少爺自打前幾日出門尋人,回來就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已經連續兩日兩夜未盡食了,今晚,難得他主動要廚娘備膳,眼下又只是坐在餐桌旁發呆,也不知方才自己猜測他是在等大少爺,猜得對不對,即便那整日遊手好閒的大少爺很少回府用膳,但畢竟表面上這兩位少爺還是親人的關係,若二少爺不是再等大少爺,那他林佟就想不到別種可能了。

圓形檀木椅上,凌羲落英眉緊擰,感到身下一陣痠麻脹痛,不覺挪動雙腿,換了個姿勢。

心底揣摩著一段已經重複不下四五十遍的疑問:自虞山一別已有七八日,如無意外,那女人早該抵達豪城了,他都已經回城兩日之久,她不過比自己晚出發一夜而已,怎會耽擱這麼長時間?況且,城西凌府,豪內無人不知,她隨口一問便能找來,難道,這女人在途中出了意外不成?不!應該不會,羌方一帶他曾去過不止一次,那裡山民純樸善良,雖人煙稀薄,卻也是山路平坦,從未聽聞有野獸出沒,若非近日軍中公務纏身,他才不會像現在這樣乾等兩日…唉~看來,今晚這桌宴席是廢了。

望著一桌垂涎欲滴的美酒佳餚,凌羲落沒有丁點食慾,正在他欲起身回房時,凌雲大廳外傳來聲聲高亢的嘶嚎。

凌羲落聞聲而至,只見大哥凌池賢醉眼熏熏,嘴上胡言亂語,被三四個貴族公子費力的架在中央,正一搖三晃走在通往西廂的紅木迴廊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