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連線即將中斷前的最後幾秒鐘,凡娜還是忍不住
發出了質問:“你到底對普蘭德有何圖謀?!”
鄧肯在黑暗中抬起頭,突然間,一股強烈的惡趣味從他心頭泛起。
他隔著夢境注視著年輕的審判官,嘴角慢慢上翹,在靈體之火的幽綠光輝中,凡娜聽到了她從當上審判官以來聽到的最離譜難懂的一句話:
“整點薯條。”
夢境轟然倒塌,連線完全中斷。
虛無混沌的黑暗空間中,鄧肯微微退開半步,注視著眼前那顆正在不穩定閃爍的星光。
骨鴿形態的艾伊在黑暗中飛了過來,拍打著翅膀落在他肩頭。
“不管她接下來要胡思亂想些什麼,至少有一件事是肯定的,”鄧肯看了艾伊一眼,彷彿自言自語般輕聲咕噥道,“第六街區,小教堂,這兩個關鍵資訊已經進入了普蘭德風暴大教堂的視線……無論出於何種考慮,他們一定會針對那裡展開最高強度的調查。”
鄧肯的思路簡單且有效——他只要能把第六街區那個小教堂的蓋子掀開就行,只要能把深海教會的注意力吸引過去就行,而至於凡娜和她身後的神官們回頭怎麼尋思別的事情,這完全不重要。
無垠海上最大的移動天災直接找審判官託夢舉報城邦裡有異端腐化,這事兒夠那幫神官尋思到死的,但在尋思到死之前,他們一定會把吃奶的勁兒都懟在那座小教堂上——到時候教堂裡藏著什麼秘密都得被他們挖出來。
當然,在這番調查過程中,凡娜也可能會因為失鄉號的存在而浪費一些精力,但這就是細枝末節的問題了。
最後又想到自己在夢境臨近結束時整的活,鄧肯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
“整點薯條?”落在他肩膀上的艾伊注意到這笑容,歪了歪頭,“細細切做臊子?”
“……你這個語言是愈發支離破碎了,”鄧肯眉頭一皺,“不過明天早上整點薯條倒是可以,順便正好教教愛麗絲該怎麼做點正常的食物。“
……
凡娜猛然睜開了眼睛。
房間中沒有燈光,只有世界之創蒼白清冷的光輝透過窗戶酒進臥室中,昏暗的光線下,臥室中的陳設都彷彿披上了一層斑駁的光影。
心臟在劇烈跳動,腦袋裡彷彿被塞進了滾燙的鐵條,精神力嚴重損耗和高度緊張帶來的鈍痛在兩個太陽穴之間不斷跳動,身上的睡裙已經被汗水浸溼,此刻正冰涼地貼在面板上,分外難受。
但這些許不適和那個遭到汙染入侵的夢境比起來根本算不得什麼。
凡娜從床上坐了起來,非常謹慎地環視著四周,又慢慢眨了眨眼睛,再把眼睛閉上,緩緩睜開。
每一次,她的心臟都會猛烈跳動兩下——她測試著是否真的已經擺脫了那個幽靈船長的“幻影”,卻又擔心對方的身影下一秒就直接出現在自己的視野中。
直到確認了自己已經擺脫入侵,確認這裡就是現實世界,她才終於長長舒了口氣。
當審判官這麼多年,她很少有如此緊張的時候。
凡娜離開了床鋪,來到不遠處的梳妝檯前。
梳妝檯完好無損地立在這裡,鏡子中只有自己的身影。
她在那鏡子前站了好幾秒鐘,彷彿是要確認鏡子中的每一絲細節,隨後才用力甩甩頭,拉開梳妝檯的抽屜,從裡面取出了一柄描繪著風暴與海浪符文的小匕首。
手持聖器,劃破面板,讓鮮血浸透符文,隨後對風暴女神祈禱。
簡短的禱告中,她聽到輕柔的海浪聲在耳邊響起,女神的庇佑一如既往,撫慰著她焦躁不安的心靈。
重新和女神建立聯絡之後,凡娜終於放鬆下來——隨後她乾脆利落地換掉了被汗水浸溼的睡衣,以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