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了江傳良住的院子,江傳良正坐在偏廳案前練著大字,一邊擺放著《北齊九州地誌》的書籍。
張昌興站在門口,欲哭不哭,喚聲“四表哥”,聲音哽咽。
江傳良一瞧他的樣子,立時嚇了一跳,對服侍筆墨的小廝道:“下去!都下去!”
待小廝一走,張昌興又喚一聲“四表哥”,坐在案前的太師椅上,嗚嗚痛哭起來。
江傳良被弄得莫名,他終於如願以償地與賀小姐訂親,這幾日心情大好,尤其在知道五月二十二就要成親後,更是激動。“喲,你這是怎了?”
張昌興抬頭,“嶽小姐……她和秦京訂親了,嶽學士一早就有這意思……”
悲傷、氣憤,交於一體,糾纏一處,折磨著他的身心。
他哭了兩聲,目光變得有些木訥。
江傳良吃驚地道:“子衿不是問過嶽小姐麼?她對你是有些喜歡,怎麼會……”
子衿,賀小姐的閨名,取自《詩經》“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怎麼會……”張昌興重複著,沉吟著,“一早三舅就說過,岳家和我們家不是一路人。姓岳的老匹夫是故意的,他要看我的笑話。要是一早我考得好,他就把女兒許給我,要是我考得不好,自尋了好的許,說到底岳家父女都是捧高踩低之人。”
江傳良問:“這其間會不會有什麼誤會?”
“福媒婆今兒一早就去岳家了,打聽得清清楚楚的,嶽、秦兩家的中人是曹玉臻那個小人,說媒的是全媒婆,是全媒婆親口告訴福媒婆的,去歲老匹夫就收了秦京為學生,也答應了他,要是他此屆得中,就將嶽小姐許給他。一早,他為什麼不說清楚,只說要考慮一番,而今我退了親,她卻與旁人訂親……”
張昌興想著,他令賀子衿捎了書信去。
賀子衿後來捎回嶽小姐的信,嶽小姐只寫了一句:“昨夜星辰昨夜風,心有靈犀一點通。”
嶽小姐是說他和她想到一處去了。
江傳良能順利與賀小姐訂親,也得了張昌興的幫忙,要不是張昌興設局讓季蘭亭去了青樓,還看上樓裡的頭牌,正與皇城紈絝惡霸鬧上,也不會將青樓的事鬧得沸沸揚折。
☆、723 害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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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昌興是一早就打聽到老壽王的重長孫要去青樓,故意引了季蘭亭去。
一鬧出醜事,賀學士說什麼也不同意將賀小姐嫁給季蘭亭。
而後來的事實證明,江傳良確實比季蘭亭要優秀得多。
張昌興緊握著拳頭,“嶽如是一早就知道的,她是故意害我出醜,如今我與唐小姐退親,她卻許了旁人,既然她不讓我好過,我也不讓她好過……”
他到底是男子,鬧揚開來,旁人只會說他是一段風流韻事,但對女子來說卻說不守閨譽。
江傳良道:“你先別急,趕明兒我設法約了子衿出來,問問她,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昌興哭了一場,與江傳良說了一陣體己話,心裡舒服了許多,也平靜了下來。
但,他堅持幾月,換來的卻是心儀女子的背叛,無論是被嶽學士逼的,還是旁的什麼原因,張昌興都無法接受嶽如是嫁予他人。
張昌興不願回張府,不想聽母親抱怨的話,也不想聽妹妹張錦瑟一臉憤怒的啐罵聲。
江家屋子多,江傳良又與他交好,索性就住在江傳良的院子裡,兩個人在一處讀書、練字,依如從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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