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要她自己猜著說出來她想要知道的!
可要命的是,紅錦就是知道,如果她說不出她感興趣之事,衛珏真會這麼做!
衛珏,對她耳朵的興趣,彷彿比對她既將說出之事還感興趣一些。
她不在乎她說不說,但若她不說,便會遭到那般的下場。
這不是簡單的割耳,而是讓她變成聾子。
如果變成了聾子,象她這樣的奴婢,還能活得下去麼?
紅錦只覺寒意森森襲來,看著衛珏手裡拿著的釵子,竟是涕淚交加,痛哭失聲:“小主,你要奴婢說什麼?”
衛珏手裡的釵子刺進了紅錦脖子半分,她脖子上的血便流了出來,“說什麼,還要我教你麼?”
她把剛剛從她頭上拔下來的那些防身髮釵挑挑撿撿地拾起,拿起一朵形狀似柳葉一般的來,笑了:“這一個釵子,邊緣打造得極為鋒利,用來切開人的面板,定是很順手。”她側過頭向紅錦笑,“姑姑耳後的面板,不會很老吧?”
她用食指捏了捏紅錦的耳朵,又撫向她耳後的骨頭,那般綿軟滑膩,可紅錦卻覺耳背之後,如有毒蛇滑過。
讓她嚇得幾乎要驚叫了起來。
“姑姑在發抖呢,姑姑,別怕,一點都不痛,我手腳很快的,我不是說過,我從不殺雞的麼,那是小時侯富貴之時,後來麼,我也殺過雞的,有一次,為了給娘熬雞湯補身子,偷了別人家一隻雞回來,居然殺了一整天才殺死……對您麼,我的手腳會快一些的,您瞧瞧,您的工具多麼齊全。”
衛珏如閒話家常一般,一邊和她說著,一邊撥開了她的耳垂,柳葉簪子剛接觸她的面板,她便崩潰了,“我說,我說,我全都告訴你,哪裡秀女是老爺安排的,宮裡頭有些什麼人是老爺的眼線,我知道的,全都告訴你……”
衛珏停了下來,鬆開她的耳垂,耳垂一離了她的手指,便向前彈回,紅錦才略鬆了一口氣,卻又看到了衛珏眼底冰石般的酷冷,“姑姑,你這是在耍著我玩兒呢,這後宮,始終是皇帝的後宮,有太皇太后她老人家看著,每個秀女的身份都經過內務府嚴格盤查,鰲拜能動得了那麼多的手腳?”
紅錦看清了她眼底不信的神色,那發著幽光的髮釵在她臉邊划動,微微接觸了鬢角頭髮,頭髮便被那鋒利邊緣斬斷。
她挑的,是最鋒利的那隻釵子,她說得沒錯,無聲無息地劃過面板,連痛疼都感覺不到。
而紅錦現在,只想讓她相信,她說的是真的。
“是真的,雖然太皇太后精明睿智,但她到底深居後宮,哪比得上咱們老爺,門生故舊遍佈朝野?老爺早在幾年前便開始籌備了,將八旗子弟當中但凡要入宮選秀的,才貌出挑的,挑選一些出來,控制了她們的家人,既承諾讓她們入選,又要她們向瓜爾佳氏效忠,原本瓜爾佳凌月便是這群人當中為首的,只可惜,卻落得這樣的下場。”
衛珏道:“你指的這些人,今日被太皇太后下懿旨喚去,已然折損了大半,你告訴我這些,又有什麼用?”
紅錦搖了搖頭:“不,這幾個,不過是用來掩人耳目的,實際上,藏在暗處的,老爺哪會讓她們這麼輕易地暴露?”
衛珏象是被提起了極大的興趣:“有點兒意思,你且說說!”
紅錦道:“只要小主放了我,奴婢也會替您牽線……”
告訴了她這些,紅錦出去之後,也不會有命活著,罷了,罷了,隨便說幾個名字給她聽就行了,她也沒辦法查證,那些名單,紅錦怎麼會輕易示人。
衛珏歪著頭,象在仔細審視她的表情,笑咪咪的:“只是這個麼,我雖極感興趣,但是,我怎麼知道哪一些你說的是真的,哪一些又是假的?如果有一份名單,事先列好的,便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