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殊神情淡淡,只盯著莊夫人。莊夫人很是滿意,將兩幅畫收好交給大丫鬟迎春拿著,便打發三個孩子:“我有話要跟你們二叔說,你們自己玩去吧。”
莊樂乖順地去牽弟弟,莊讓捨不得走,期待地問宋殊:“二叔,明天我們去燈鋪找你,行嗎?”
宋殊點點頭。
莊讓心滿意足地跟姐姐走了。
莊寧不想走,依然站在莊夫人身邊,柔聲道:“孫女留下來服侍祖母吧?”
“知夏,送大姑娘回去。”莊夫人掀開茶蓋,對著茶水冷聲吩咐。
莊寧俏臉瞬間變得通紅,瞅瞅宋殊,在知夏上來攆人前屈膝行禮:“既然祖母不需要人服侍,孫女這就走了。”聲音頗有幾分委屈,看宋殊的時候更是楚楚可憐,“二叔慢坐,改日我再跟二叔請教作畫。”
宋殊垂眸看茶,恍若未聞。
等莊寧走了,兩個丫鬟跟錢進去了亭外,莊夫人親暱地問宋殊:“說吧,到底有什麼事。”如果沒事,宋殊肯定不會親自登門,也就打發錢進跑一趟。
她不把莊寧放在心上,宋殊自然也不會再提那種人,低聲道明來由:“師母,上次收徒時有個女扮男裝的小丫頭投奔我,想留在燈鋪做活,我聽她身世可憐,又肯自強自立,便收留了她,相處後發現她品行純善,有點愛貪小便宜,但也無傷大雅。前陣子她生了場病,郎中說她有些姑娘家的隱疾,我不好開口,她又沒有長輩關照,看起來什麼都不懂,師母得空的話提點她幾句?”
莊夫人詫異地盯著他,“小丫頭,多大了?”
宋殊假裝沒察覺師母眼裡的深意,平靜道:“十四,她自己說的,真假我也不知。”
“你分不出真假?”莊夫人真是好奇了,“連年紀都判斷不清,那她所謂的可憐身世你能確定是真的嗎?”
宋殊正色道:“就算不是真的,她過得也不容易,母親去了,一人在外面乞討為生。師母,豫章自信不會看錯人,她確實值得我幫一把,師母不必懷疑她為人。”
莊夫人長長地“嗯”了聲,喝過一口茶後才語重心長地解釋給他聽:“你是男子,再有見識那都是大見識,可是說起姑娘家的心思,只有女人才懂。你覺得她好,可能是她故意讓你看見她的好,女人演戲的功夫啊,那是天生的,而且越是可憐人,越會演戲。”
宋殊垂眸想了想,“師母言之有理,是豫章輕信了,待我再觀察一段時日再說吧。那師母慢坐,我先回去了。”起身要走。
“坐下。”莊夫人故意瞪了他一眼,“瞧瞧,我也沒說她不好,你就不高興了,豫章啊,這可是我第一次見你為了一個姑娘沉不住氣,你實話跟我說,是不是對人家動心了?”
宋殊落座,無奈地看著她:“您想哪裡去了?她才十四……”
“那她要是再大點,你是不是就沒有顧忌了?”莊夫人笑得更開懷了,“好啊好啊,能讓你動心的姑娘肯定差不了,我剛剛是隨便說說的,走,現在我就隨你過去看看!”
這次換成宋殊不許她走了,將人按坐下去,面對老人含笑的眸子,宋殊只覺得頭疼:“您真誤會了,我只是可憐她無依無靠,絕沒有任何非分之想。師母,您要是願意,我帶她過來拜會您,您見了就知道了。”
“真沒動心?”莊夫人緊緊盯著他。
“沒有。”宋殊坦坦蕩蕩地給她看。
莊夫人恨鐵不成鋼地訓他:“害我白歡喜一場,那你到底打算何時成家?都二十五了!”
宋殊比她還無奈:“等新收的兩個徒弟出師再說吧,師母放心,三十之前肯定成家的。”
莊夫人只當沒聽到,起身道:“先不管你,咱們這就去你們家,這邊烏煙瘴氣的,我平白無故跟一個小夥計聊半晌也不合適,你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