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這是一個噩夢,便伸手掐了掐自己。
疼,很疼,疼得他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
眼前的人,不是溫晞!!!
是鬱星辰???!!!
談行止又揉了揉他的眼睛,可再怎麼看眼前的人,都絕不是他的念念。
他愛哭的、又其實很勇敢的念念。
全身上下的細胞彷彿都在叫囂,所有的尖叫聲聚集起來,轟鳴著,像一道巨雷似的劈向他,炸得他魂飛魄散。
「阿止,你怎麼了?」鬱星辰看他僵在原地,笑吟吟去摸他的臉,「你臉色怎麼這麼差?」
「你別碰我!」他憤怒地咆哮著,幾乎要把鬱星辰的耳朵震聾,「她呢,她在哪裡?你把她藏哪兒了?」
「阿止,你在說什麼啊?我是你的星辰啊!」鬱星辰急了,去抓他的手,撫上她的面頰,「你摸摸我的臉,我是星辰啊!你的星辰!」
「你放手!起開!」
談行止嫌惡地推開她,轉身就往其他房間一間間尋去:「念念,你在哪兒?你聽到了嗎?你聽到了就回答我一聲?」
「念念!念念!」
書房沒有人。
「念念!念念!」
家庭影院沒有人。
「念念!念念!」
健身室沒有人。
……
談行止一個個房間找過去,大汗淋漓地找了一個多小時,直到來到他們的衣帽間。
他抽開櫃門。他的衣櫃裡,整整齊齊碼放著所有制定好的成衣,正是之前她叫frank過來為他制定的款式。
談行止的手頓時抖如篩糠,顫抖著推開屬於溫晞的那一扇衣櫃的櫃門。
裡面並不是空空如也,也整齊劃一地掛著亮麗鮮艷的衣服。
但他僅憑那些衣服浮誇的款式,便已知道,那些衣服的主人正是鬱星辰,而不是溫晞。
汗水濡濕他的前襟。
談行止忽然之間似乎明白了什麼,可他仍不願信。
他急匆匆出了衣帽間,大步流星地跨越樓梯,沖向他和溫晞的婚房。
她的一切私人物品全都消失不見了——梳妝鏡,護膚品,浴袍,她的草泥馬抱枕,她晚上正在看的那本《思考快與慢》……
取而代之的是鬱星辰的物品——昂貴的頂級la prairie魚子精華,昂貴的birk限量款,昂貴的骨瓷茶具套裝……
世界好像一口大碗,突然朝他倒扣了下來,把他無聲無息吞噬,繼而一片片碎裂、坍圮,打在他的肉身上,將他的軀殼砸出了一個個洞,而他的靈魂已經從洞中出竅。
他倚靠在牆上,頹然滑落在地,發瘋般地大笑起來。
懷揣著最後一絲希望,他掏出手機,長按了側邊的按鈕幾下。
溫晞之前給他設定過,將她的另外一個緊急電話設定成了他手機裡的緊急聯絡人,讓他有不方便的時候,每時每刻都能馬上找到她。
他聽著手機傳來的「嘟嘟嘟」聲,心像被刀尖剜出來,丟在碳火上炙烤,煎熬。
可讓他喜出望外的是,電話很快接通了。
那頭傳來怯生生的聲音:「阿止……」
「你在哪兒,念念?你還好嗎?」他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打斷了她的話,急切問道。
「我……我就在門外啊。」婚房的門應聲開啟,鬱星辰怯生生和他對視,「阿止,你的眼睛……」
談行止這才意識到手機裡傳來的鬱星辰的聲音,這次真的是鬱星辰的,而不是溫晞模仿出來的。
他震怒,疾步向門口的鬱星辰走去,緊箍住她的肩膀,向她怒吼:「你到底把溫晞她藏在哪裡了?老子給你最後三秒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