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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基業豈可毀於她一人手中,所以,我只有練成滅影三絕,才可與她匹敵……”

從最初的不可原諒,到現在的恍然徹悟,花以憐只覺胸口痛到痙攣,彎下腰,已是哭得泣不成聲。

“佛曰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封衣遙笑得艱澀無比,“這具身體已經髒透了,我還有什麼可在乎的?只是不殺那妖女,難解我心頭之恨!”

“不……衣遙哥哥,我們、我們總會有辦法的。”花以憐想到什麼,慌慌張張地開口,“我已經囑咐喬臻,要他日後聯合四大門派,集聚天下精英,共同討伐妖女,就算她有通天本事,難道還抵得過那麼多人嗎?”

“小憐……”封衣遙微怔,見她美如嬌花的臉蛋上盈滿淚水,目光悽切,楚楚可憐,彷彿她本身就是天穹遺落凡間的一滴眼淚,捧不住便會破碎蒸發,內心一痛,動作輕柔地為她拭去淚水。

花以憐有些激動,握住他略帶冰涼的手指:“衣遙哥哥……你答應我,對抗妖女的事,我們先一起想辦法好不好?”

封衣遙未及回答,突然見她虛弱地倒入自己懷裡。

“小憐!”封衣遙驚急,迅速把她抱到床上。

昏迷兩日,傷勢未愈,最是受不得刺激,指尖點水一般拂過憔悴的臉龐,封衣遙心疼到不能自己,替她蓋好薄毯,剛是掖好被角,一截雪白玉腕就伸了出來。

“衣遙哥哥……”花以憐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拉住他不放。

這讓封衣遙憶起兒時,那雙常常黏住自己不放的小手,柔聲勸道:“先好好休息,有什麼話我們之後再談。”

花以憐正欲點頭,忽然又驚惶地瞪大眼睛,眸中的人溫笑如風,散著淡淡暖意,這樣的笑容最讓人感到不真實,像一渺青煙,隨時隨刻都會消逝得不落痕跡。

“是夢嗎……”她似糊里糊塗地迸出一句。

但封衣遙豈會聽不明白,鼻尖一酸,眼前情景,他又何嘗不是夢過了無數回。夢境永遠那麼美好,叫人信以為真,但醒來後的冰涼空寂,才明白到自己仍然活在那個殘破不堪的現實裡,剩下一個人孤寂地顫慄。現在究竟是不是在夢裡?他自己也有些懷疑。

封衣遙俯□,與她額頭碰著額頭,彼此體溫慢慢傳遞開,肌膚下的血是熱的,流動的,終於有了一種踏實的感覺。

他鬆口氣,柔和地微笑:“餓了吧,先睡會兒,我去準備些吃的。”

花以憐之前受他一掌,傷勢不輕,此刻為讓自己維持清醒,不過強撐著幾分餘力,但很快消耗殆盡,疲憊地合上眼簾。

侍婢們嚇了一跳,完全搞不清情況,但也不敢亂嚼舌根,只躲在角落處好奇地翹首張望,但見那木門關得嚴嚴實實,半晌沒個動靜,久了也覺無趣,便紛紛散了開。

丟進幾塊木柴,灶門的火燒得更旺,柴在裡面撲哧作響,以封衣遙而今身份,親下廚房未免紆尊降貴,難怪會令那群侍婢手足無措,摸不著頭腦。

開啟鍋蓋,用勺子輕輕攪幾下雪白濃稠的米粥,一股淡淡的甜香在房內瀰漫開。

平素習慣披散著的長髮,以一根緞帶略松地束了,直垂肩後,映上緋紅衣袍,是殘霞裡的一抹玄青流雲,綿情脈脈地晃動。

熱氣迎面撲來,融化了往昔冷漠的容顏,封衣遙用袖子抹去額角的微潤,肌膚愈發如玉瑩澈,眉梢稜角間,更透出水墨畫般的柔和飄俊。

以前,他是個苦孩子,劈柴打水,生火煮飯,髒活累活全歸給他一個人幹,但那樣的日子,卻不曾讓他有絲毫抱怨,沒有血腥,沒有黑暗,沒有髒汙的東西染化,能與自己喜歡的人時常見面,日子在清苦中平靜地渡過,對他來講,已經足夠。

封衣遙抬起頭,世人易被那極美容色所攝,卻也因此忽視了藏在眸底的辛酸與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