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鎮從衛生間出來的第一步，就知道她已經看到了。

他走到她身後，俯身，直接合上了電腦。

周迦轉過身。

&ldo;你在我家裡安了攝像頭?&rdo;

兩人的距離很近。李鎮看到她的瞳孔不斷放大縮小，這是情緒波動幅度很大的緣故。喉結上下滾動，他侷促不安，不知道該看哪裡，四處找能可以看的東西，最後卻還是回到周迦的臉上。

周迦看著他，眼睛開始泛紅。

&ldo;你看到了?那一切你都看到了是不是?!&rdo;

她生氣，可更多的是恐慌、害怕。

那糟糕的一切居然被李鎮全部看到了，全部看到了!那麼醜陋那麼骯髒那麼噁心的一切都被李鎮看到了!

淚腺不受控制，泛紅的眼圈溢位液體。

&ldo;周迦。&rdo;李鎮急躁，舔了舔嘴唇，努力組織詞彙，&ldo;周迦……&rdo;

周迦顫抖著呼吸。

&ldo;沒、沒事。&rdo;她拿起架子上的長袖薄襯衫，開門，往外走。

&ldo;周迦!&rdo;李鎮拉住她，用腳用力踢上門，&ldo;周迦，你聽我說，好不好?&rdo;

周迦極力剋制自己，不讓自己暴露狼狽。可，一抬眼看見他的臉、眼睛，她的淚腺瞬間失去控制，跟著身體裡的情緒神經、心臟開始崩潰。

她恐慌地哭。

&ldo;周迦……&rdo;

李鎮不知道要怎麼說，只好用力抱住她，讓她埋在自己的懷裡哭。他看著這亂糟糟的有些擁擠的房子，內心忽然被這哭聲填滿。

他說：&ldo;沒事的，周迦，沒事的。&rdo;

在五樓那個房間裡，她每一次承受的暴力，他所承受的並不比她少。視覺、聽覺，所有感官都遭受衝擊，他敏感的神經被她的每一次叫聲挑起，他的痛怎麼會比她少呢?

&ldo;周迦，沒事，沒事的。&rdo;

她的哭讓他紅了眼眶。

&ldo;周迦，你別哭。&rdo;

&ldo;周迦，你哭一次，我這兒難受一次。&rdo;

李鎮推開周迦，雙手緊緊捏住她的肩膀。他彎了彎膝蓋，低頭去看她，看到她臉上亂糟糟的一切，他捧住她的臉，迫使她抬頭。

&ldo;別哭了。&rdo;

他動著大拇指，擦著她臉頰上的水。

周迦哭著喘著氣：&ldo;你、你看……看到了&rdo;

李鎮抵著她的額頭，用鼻尖蹭著她的鼻子，&ldo;沒事的，沒事的&rdo;

他的心，要被周迦填滿了，他知道這種事情遲早會發生的。

男人對女人的同情一旦發生質變，就會變成一個簡單但又複雜的東西：情。

沒有同情的情遲早都會被愛汙染。

李鎮輸了。

他輸完了，把自己的心都給輸了。

&ldo;周迦。&rdo;

他哽咽了一聲，吻了吻她的額頭。

第34章 34

34

冷靜之後, 一切恢復正常。

周迦睡了，他才能做另外一些事情，一些暫時還不能讓周迦知道的事情。

徐西和的資訊來了好幾條, 他也沒時間回復, 客戶端那邊來的資訊太多，一個人處理這些本就需要花一點時間篩選出有用的客戶。

他看了眼周迦, 手指飛快地按著黑莓手機的鍵盤，資訊回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