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放下羅帳。
她的衣服一件件丟出來,無聲無息的落在床口地毯上。
秦烈忽然一口喝乾滿滿一杯的玫瑰露,然後也脫光衣服。
帳子裡傳出王筱蟬驚訝的聲音,道:“老爺,你好壯健,甚至比叔泉還壯健得多。”
秦烈道:“別提叔泉,在這個房間,我不想聽見他的名字,你一定也不想聽到吧?”
王筱蟬神經質地笑道:“或者想,或者不想……唉!難道連這最後一件也得脫掉?為甚麼一定要通通脫掉呢?”
已經平靜無波住了五天之後,亞馬獨自跑到郊外山上一座寺院“善護寺”。
他已經來過三次,每天早餐後獨自悄然來到,在大殿燒香禮佛之後,便繞到寺後一座亭子,倚柱瞑目睡一個時辰左右……
然後回到大殿,再燒香禮拜才離去。
這一個時辰的瞌睡對他極為重要,因為雖然屋子沒有問題,傭人也沒有問題;但他身兼“獵人”“獵物”兩種身分,從無一夜睡得安穩。
因此他好想念門外有一口水井的那間屋子,還有那個有著悲慘回憶,心地善良的女人“小秘密”……
這座“善護寺”的寂靜環境,也能使他稍稍安心,朝拜進香的人不多,除了一兩個小沙彌之外,就根本無人走近寺後亭子,所以他的確能夠在這兒補充不足的睡眠。
如果有任何問題,如果敵方已相信你某種習慣,則今天不發動攻勢,亦不會遲過明天。
“現在我只是一塊‘餌’而不是獵人……更不是沒有生命之險的普通人。”
這時他委實萬分羨慕平凡的人們。
“亞馬啊,你萬萬不可忘記‘半匹狼’端木通乃是二十年前最偉大的殺手,他不但能保護自己,而且還能反擊,你只要有一步差池,就立刻變成路邊的死狗!江湖上沒有人記得你,因為你是失敗者!”
一個小沙彌走到亭邊,他的腳步聲亞馬記得很清楚,知道是左頰有塊淡紅色胎記的小和尚智空。
以往亞馬不會睜眼,但今天他卻睜開眼睛,道:“智空,今天敢是哪一位佛祖菩薩聖誕?”
智空大約十五歲左右,嗓子猶有童音,道:“沒有呀。”
亞馬又說道:“外面很熱鬧,為甚麼?”
智空道:“馬施主你耳朵真靈,那是本城秦老員外家眷來上香。”
亞馬心跳加速不少“魚兒”果然要上鉤了……
可惜那將是比任何魚都可怕的“鯊魚”,釣這種魚絕對要小心,一不小心就會被鯊魚吃掉的。
做了四天“餌”終於使鯊魚發現,並且過來嗅嗅瞧瞧,目前雖然只是家眷,但已等於靈敏有效的觸鬚。
只不知這智空小沙彌會不會也“變”成秦家的觸鬚?
“半匹狼”端木通二十年來,在襄陽已是有財有勢的“秦老員外”,他若是想法子使這小沙彌從無害“變”為有害,一定可以做得到。
所以他默然而坐,一直等到智空打掃收拾完畢,轉身行出七、八步,才道:“智空,等一等。”
小沙彌停步回頭,道:“甚麼事?”
亞馬緩緩走近,微笑審視他表情,道:“如果來上香的是秦老員外的兒媳婦,我就等一會才走,因為我怕碰見她。”
智空道:“正巧就是他的媳婦,老員外和少爺沒來,但家人僕婢卻有十幾個,不像誠心來上香拜佛……”
亞馬訝道:“不上香拜佛,來幹甚麼?”
智空笑道:“像是擺闊……其實襄陽有誰不知秦家有錢?”
亞馬釋然一笑,道:“既然是他家媳婦兒,我且躲避就是,免得碰上不好意思。”
智空笑笑不解,道:“為甚麼?”
亞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