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用臉摩挲著泥土,“老伴,對不起……我可能不能再陪著瑤瑤了,你死前交代我,我一定要陪著她……可是……我恐怕不能了……”
凌柏淚眼迷離地轉開頭,不敢看這一幕,這一幕就像刀子直接捅入他的心臟,痛得難受。
安意凡痴痴地靠著墳墓坐著,突然開始劇烈咳嗽,猩紅的血沿著嘴角猙獰地滲入泥土,如同墳墓上盛開的火紅花朵。他手指發抖地掏出懷裡那張照片仔細看,臉上漸漸露出了笑容。眼前恍惚出現了幾十年前的場景,她害羞地從他身邊走過,他回來的時候正巧撞上了那雙大眼。
那時候很少有人自由戀愛,大多是媒婆或家人指親,他們是全村唯一一對自由戀愛結婚的男女。他當時一窮二白,身上除了幾套衣服搜不出幾塊錢,可是她說:意凡,我嫁的是你這個人,又不是你的錢。
他雙眼疲憊地合上,眼淚不斷淌了下來,“是啊,因為很快就過去找你了……這幾十年來,我時時刻刻都在想你……”他眼淚急湧,吃力地說,“老伴,我很想你……”
凌柏站在山腰,淚流滿面地看向那廣闊的山下大片田野。他永遠不會忘記那天,車窗外的影子不斷掠過,城市的霓虹燈光芒閃爍,而安伯父流著淚告訴他,“養兒一百歲,長憂九十九。直到現在我也放心不下她,總覺得自己很沒用,不能在她痛苦的時候幫她一把。我經常想,如果她投胎在富貴人家就好了,投胎在我家,是我虧欠了她。”
其實全天下的父母都是如此,總感覺虧欠自己的兒女。
只是他們不曾想過,父母把生命帶來這個世界上,把兒女無條件養大,就是世界上最大的恩賜。
今天之所以會不顧老人的病把他帶回來,只是因為世界上真的有種思念叫做愛,遠比生命還要偉大。那天在車裡聽到安伯父對著照片說的話,他就知道那個寂寞的老人因為獨身太久,讓思念的蟲子吞噬了一切,支撐那個老人繼續活下去的理由只有對亡妻的思念與對女兒的愛。
山腰上的風很大,呼呼地刮在身上冷得刺骨。
凌波站了一會兒,走過去蹲在他的身邊,溫柔安撫,“伯父,不要太傷心了,我們應該走了。”
安意凡睜開眼,眼淚朦朧地點點頭,手指卻依依不捨地摸著那墓碑,痴痴地不肯放手。因為害怕這一離別,以後再也不能來掃墓,以後再也來不了這裡。這幾十年,這墓碑是他最後的思念。他一步三回頭,可最終還是跟著凌柏回到醫院。
娛樂公司租了能容納上萬人的體育場來舉辦凌柏的演唱會。演出採用商業模式,由演出商承包。官方發出訊息後,上萬張門票三天之內就被搶購一空,出現了一票難求的熱烈場面,可見凌柏號召力有多麼驚人。演唱會的嘉賓陣容更是強大,擎宇百川旗下所有當紅歌星悉數到場,全部獻唱。
主辦方更有訊息稱,凌柏有新歌會在演唱會上首度開唱,一時間萬眾期待。
演唱會當天,大批粉絲陸續進場,人群湧動的浩大聲勢引來媒體強烈關注。偌大的體育場一眼看去,人山人海,不少粉絲製作了凌柏出道以來所有形象的展板,巨大的照片在觀眾坐席的正中央由粉絲們舉著,成為一道亮麗的風景。
凌柏在後臺聽著芬姐的描述,緊張得要死。要面對一萬個人求婚?他想到這個就心如擂鼓,他真的有膽量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求婚嗎?萬一她拒絕了怎麼辦?他感覺自己腦漲得發疼,因為不知道安瑤的回答。
他從褲兜裡掏出紅色絨盒開啟,裡面是一枚紅寶石的心型戒指,紅寶石的周圍鑲嵌著細碎的鑽石。買戒指的錢還是跟劉子文借的。他把戒指小心翼翼地收好。
後臺的工作人員還在準備,人聲鼎沸。
有人在叫:“時間快到了,七點準備開始。”
凌柏看了眼手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