嶠,你這麼喜歡分析別人是不是內心很沒有安全感?”
連嶠非常坦然地承認了:“還好吧,有的時候確實是沒有。”
“所以這就是你的弱點?你就這樣把它擺在我面前?”
葉景懌沒有想到她會承認得如此乾脆。不過也好,這樣,他就更有把握了。
“能擺出來的都不是弱點,這一點,葉醫生,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吧。”
連嶠攤了攤手,用那雙通透無邪的眸子直視著他。
葉景懌必須承認,她說的是對的。
就以他戴眼鏡這件事情為例,他之所以敢在她面前脫下眼鏡,就是因為即使這樣做了,也對他造成不了任何影響,反正只是一個偽裝的工具罷了。
但是她對自己的論斷很接近真相了,那他就不得不防,並且要更猛烈地反擊回去。
否則,最後等待著他的只會是節節敗退。
葉景懌緩緩地笑了,那笑,竟是如惡鬼索命一般,帶著濃重的寒氣與怨氣。
“連嶠,所以你的弱點是什麼呢?是你的家人嗎?你說,我要是向你爸媽的工作單位舉報他們貪汙,向你弟弟的學校舉報他考試作弊,你會怎麼辦呢?”
“不怎麼辦,你要做就去做嘍,為什麼非要告訴我?難道你告訴我了,我就會聽你的話了,你就會不做了嗎?”
連嶠只是深感無語,為什麼他們都喜歡用威脅這一套呢?
葉景懌沒想到這個對她也不管用,還被她輕飄飄地扔了回來,語氣更是冷厲了幾分:“你不在乎你的家人嗎?你不是很戀家嗎?難道說你是一個很自私的人,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拋棄一切。”
“其實這三者之間沒有必然聯絡,我應該是在乎他們的,但我其實不是戀家,我只是不想待在學校。至於自私的話,那要看怎麼分了,反正我自己覺得我挺自私的,但也不至於拋棄一切。”
連嶠發現他確實很極端,怎麼沒有中間選項呢?
“連嶠,你這回答了跟沒回答一樣,是在敷衍我嗎?”
葉景懌聽她說了這麼一長段沒有意義的廢話,已經有些動怒了,周身的氣勢陡然沉了下來,帶了幾分陰戾。
連嶠真是無話可說,怎麼說實話也要被懷疑。
這位葉醫生,怎麼這麼偏執啊。
所以她索性將自己心中的想法全說出來了:“葉醫生,你為什麼總要質疑我呢?我明明每句話都是實話。而且你怎麼那麼喜歡威脅別人啊?是因為你內心缺乏安全感嗎?”
明明每句語氣都很平穩,可落在葉景懌耳中,卻彷彿每一句都帶著比上一句更強的諷刺、攻擊、不屑等情緒,宛若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將他遮了個嚴嚴實實,讓他無法呼吸、無法逃脫,只能等死。
葉景懌突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快步朝連嶠走去,雙手撐在椅子兩側,俯身下去,緊攫著她的雙眸,讓自己身上的氣息完全籠罩著她,將她困在自己的領地裡,讓她更加無法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