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往前進一步,刀尖就會扎入他的血管,奪去他的生命。
連嶠急忙將刀收回,畢竟她可不想自己動手,會惹麻煩的。
葉景懌沒了刀身的支撐,整個人迅速癱倒在地,止不住地蜷縮著。
連嶠知道,他現在已經完全失去了獨立的人格,成了只有依附自己才能存活的生物了。
“葉醫生。”
很輕的一聲呼喚,如果不是靠得很近的話,幾乎聽不見。
但葉景懌聽見了,他強撐著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繼續跪在連嶠面前,懺悔自己的錯誤。
“阿嶠,對不起。”
他明明有無數句懺悔的話想說,可到嘴邊也只能凝成這三個字。
他罪大惡極,所犯罪行一時之間根本難以數清,他想償還,可又不知從何還起。
他的心理防線已經全面崩潰,只餘下一顆裸露的真心。
乾乾淨淨,毫無遮擋,只要她想要,隨時都能把它捏碎。
連嶠將刀尖對準了葉景懌,眼見著他要自己撞上來,她卻又往後坐了一步。
她將水果刀隨手丟棄在地,說:“那你自己捅吧,別牽扯到我。”
葉景懌卻好似突然找到了希望一般,近似癲狂地在地上四處摸索著,握到刀把後,才勉強能夠心安幾分。
“好,我自己捅,我要捅多深?”
連嶠嘴角扯起一抹冷笑,冷漠地說:“看你自己了,看你到底有多誠心了。”
“阿嶠,我很誠心的,我想把我的心掏出來給你看,讓你知道,我有多愛你。”
葉景懌整個人的神情更是扭曲了,虔誠地跪到她面前,緊握著刀把,指尖因用力都微微泛白了。
連嶠坐回到了床上,蓋好了被子,問:“是嗎?”
“是的。”
葉景懌大口大口喘著氣,情緒激動地看著她,眼裡早已是一片紅色。
葉景懌低頭髮了幾條訊息後,便主動把自己的上衣脫了。
隨後他忽然嘴角咧開一抹燦爛的笑容,詭異到讓人害怕。
“阿嶠,我愛你。”
說完後,葉景懌便毫不猶豫地朝自己胸口處捅了下去,力道之大讓刀尖迅速刺破他的面板,帶出大片血液,最後只留下刀把在外面。
葉景懌卻彷彿沒察覺到疼痛一般,只是虔誠地望著連嶠,祈求他的神明能原諒他這個犯錯的信徒。
一波又一波的血液從那傷口中湧了出來,濃重的血腥味在這狹小的病房內蔓延,竟蓋過了消毒水的味道。
葉景懌只感覺自己眼中的連嶠越來越模糊不清了,最後直接眼前一黑,整個人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發出一道極大的響聲,迴盪在這空曠的病房內。
連嶠卻只是沉默地看著這一切,看著葉景懌扭曲的面龐、蒼白的肌膚、鮮紅的血液,眼裡夾雜著太多莫名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