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籤合同就能沒有法律風險了嗎?喻霖,你為什麼非要用這種方式?難道是因為你覺得我是一個心軟的人,不會見死不救嗎?”
連嶠伸手接上一片雪花,卻很快就融於掌心,她抽出紙巾來擦了擦自己的手,漫不經心地問。
“嶠嶠,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太笨了,我只能想出這樣的方法了,是這個方法不好嗎?”
喻霖整個人開始在原地止不住地顫抖,眼睫水光氾濫,好似下一秒就要哭了。
“當然不好。”
連嶠斬釘截鐵地說完後,就沒了下文。
“嶠嶠,那我該做什麼你才會原諒我?我徹底沒有機會了嗎?”
喻霖咬緊了牙關,盡力保持著聲音的平穩問。
“你覺得呢?”
一陣寒風吹過,模糊了連嶠的神色以及聲音,令喻霖內心更加不安了,他不由得拔高了聲音喊道:
“嶠嶠,我知道我以前脾氣很差,我以後一定會改的。只要你不來找我,我就一定不會走,誰來我都不會走。”
連嶠聽完後,直接將車窗降下,連一個眼神都沒給喻霖。
隨後車子便疾馳而去,留喻霖一個人在原地苦笑。
終究是自己欠了她。
喻霖撥出一口氣,想暖一暖自己的手心,可卻發現那氣一下子便被寒風沾染了,成了冷氣,凍得他血液凝固、手腳發涼。
喻霖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去,耳邊縈繞著蕭瑟的風聲,以及幾聲若隱若現的野獸叫聲。
喻霖體會著連嶠當時所體會的一切。
原來這路這麼長,這夜這麼黑,這聲音這麼可怕。
越走,喻霖就越後悔。
他當時到底都幹了些什麼?
怎麼能把她一個人丟下?
又怎麼能把自己的情緒發洩到她身上?
怪不得,連嶠不喜歡自己。
易地而處,他也不會喜歡自己。
走了一段時間後,喻霖發現天上開始飄起了更多更密的小雪花,落到身上便化成了水,更添幾分涼寒。
喻霖不斷地調整著呼吸,活動手腳,企圖讓自己暖和一點,可卻還是越來越冷。
但他的一顆心卻比從前更加火熱,他希望,等自己再見到連嶠的那一刻,她能原諒自己。
連嶠坐在後座上,一言不發,只是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默默發呆。
等到了學校門口,連嶠才讓王叔把車停下,隨後,她便毫無留戀地轉身進入學校了。
連嶠第二天早上起得很早,因為她這一個月以來經常早睡早起,所以生物鐘都調過來了。
走在去食堂的路上時,連嶠才發現昨天那雪應該是下了一整晚,都快將那光禿禿的樹枝壓斷了。
等她買完早餐從食堂出來後,便聽見一聲清脆的咔嚓聲。
她轉頭望去,便見那樹枝早已斷裂,孤零零地躺在雪地上,漸漸被雪隱去了蹤跡,彷彿從未存在過。
那麼人也會逐漸消沒在大雪中嗎?
等到枯枝被完全埋沒後,連嶠才轉身離開。
而她剛才站立的地方,已經明顯地凹陷了下去,在一片雪影中顯得格格不入。
但沒過多久,那處凹陷就被雪重新填滿了,雖表面上看上去與先前無異,可那內部卻早已被踩得一片狼藉。
那麼人呢?
也是同樣的道理嗎?
哪怕表面上依舊光鮮亮麗,可內裡早就已經淪為了他人的附庸。
連嶠本身是個很沒有安全感的人,所以她希望能將所有事情都掌握在自己手中,尤其是感情關係,她必須是主導者。
既然喻霖以前拿她當寵物養,那她就拿他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