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嶠不滿地問:“那我的後半句話呢?你怎麼講話只講一半?”
“嗯。”
喻亭只是笑,也不回她,擺明了就是不答應。
連嶠也懶得理他,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低下頭看說明書了。
看完以後,她簡單地熟悉了一下電腦,就把它關上了。
喻亭問:“所以那個數值現在是多少?”
連嶠聳了聳肩,“我也不知道,主要現在有感情了,不好判斷。”
喻亭的眼裡浮動著絲絲縷縷的情念,聲音微啞地應道:“好。”
連嶠知道他很愛自己,可是這愛又能持續多久呢?所以她問:“喻亭,你會一直對我這麼好嗎?”
喻亭細細思索之後,認真答道:“我會。”
連嶠用手撐著左臉,歪著頭看喻亭,“為什麼考慮這麼久?”
“因為我分析了各種可能性,我想給你一個嚴謹的答案。”
喻亭只覺得這燈光照到連嶠身上似乎模糊了她的神色,讓她帶了點神秘的色彩。
“最差的一種可能性是什麼?”
連嶠微微眯起眼睛,整個人顯得慵懶又隨意。
“是我先你一步離開世界。”
喻亭朝連嶠坐近一步,雙眸黑如陳墨,卻又流光溢彩。
連嶠突然沉默了,眼神複雜地看著喻亭,看了許久後,又垂下了眼,睫毛遮擋住了她眼底的神色,讓人看不真切。
喻亭的神情陡然變得嚴肅起來,伸手將連嶠攬入懷裡,“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一定會為你安排好一切。”
連嶠抱緊了喻亭,不安地說:“以前我覺得死亡沒什麼可怕的,反正每個人最後的歸宿都是它。但如果是落到你身上的話,我突然有點害怕了。”
喻亭心尖緊了緊,像是突然被槍擊中了一般。
喻亭將雙手收緊,保證道:“我會將這種情況的可能性降到最低。”
這一刻,他突然也有些害怕了。雖然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大連嶠五歲,可若是把這件事情跟死亡聯想在一起,便顯得有些悲涼了。
雖然現在醫學技術已經很發達了,但是誰也不敢保證未來會怎樣,所以他現在突然有點理解為什麼連嶠說要對事情抱有不確定性,因為這世界確實是充滿了變化。
連嶠察覺到喻亭的情緒有些低落,所以她馬上調整好心情,抬起頭來,笑意盈盈地看著他說:“好,不過反正死亡離我們還很遠,我們還是先好好享受現在吧。”
“好。”
連嶠見喻亭神色還是有些落寞,撥出一口氣,認認真真地說:“喻亭,雖然這個世界充滿了變化,但於我而言,你是不確定當中最大的確定。”
“好。”
喻亭知道連嶠這句話有安慰的成分在,可也確實是實話。
愛是鎧甲,也是軟肋,會讓他變勇敢,也會讓他成為膽小鬼。
但現在於他而言,愛這個字背後代表的是連嶠,代表的只是她這個人。
是連嶠讓他認識到什麼是愛,並且學會勇敢地去愛。所以他想將自己的全部愛意都奉獻給她,但儘管如此,他也仍覺不夠,他還想給她更多更多的愛,讓她在這個不確定的世界中能夠活得更確定一些。
——
連嶠第二天便帶著電腦和自己的東西回學校了。分別之際,連嶠戀戀不捨地看著喻亭說:“喻亭,我現在就已經開始不捨了。”
“我也是。”
喻亭的心此時被愛情的甜蜜與離別的悲傷共同纏繞著,讓他猶如被放在烈火上烹烤,十分煎熬。
“所以你要早點來找我。”
“好,我會早點來找你。”
“那我進去了,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