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能讓團長親自下命令招待,能是一般人兒?可,你這好奇心也太大了不是?這一刻,龍全雄悔不當初,嘴那麼“溜”幹嘛呢?闖禍了吧!
“哎,劉哥,我不是那意思,實在是規定……”龍全雄還待推脫,瞅見劉羽慢慢冷下來的目光,無奈嘆口氣,語氣一變:“罷了,能認識劉哥,是緣分,怎麼能讓劉哥請?今天喝什麼,劉哥隨便點,小龍請了,我這不是能走招待麼,何必破費?”
兩人笑著勾搭一起,轉個身去了軍區稍遠點的四星級酒店,吃的兩人均不講究,隨便撿了幾盤菜,酒卻是兩瓶53度的茅臺,一瓶2100——酒店自銷的酒水,溢價水分大。
“喝慣了茅臺,別的酒,還真喝不慣。”龍全雄給劉羽斟滿一杯,嗅了嗅濃烈的酒香,陶醉的感嘆一句。
他無心的一句話,卻折射出了軍隊的現狀。喝酒把嘴喝刁,很正常,個人口味嘛,有的人死活喝不進高檔酒,獨愛二鍋頭,可龍全雄卻是喝慣了百姓望而止步的飛天茅臺,才被養刁了嘴,他才一個兩毛五的少校,在軍區裡算是中下游的小官兒,這種官兒都能天天喝茅臺,養刁嘴,那麼他之上的呢?一個軍區每年消費的酒量有多大?
劉羽不禁想起第一次去風山軍區吃飯,蘇玲瓏的母親,隨手從後勤處摸出兩瓶茅臺,說了句劉羽至今記憶猶新的話“軍區別的不多,酒管夠”,該說這是發人深省的社會現象,還是該視而不見,道一句“司空見慣”,默默離開?
微微搖頭,撇開雜念,劉羽專心跟他閒聊,發現龍全雄此人,還算是個正直點的軍幹,生活作風,思想觀念,說不上如何高大上,可人性裡的閃光點也是滿滿的。
“我十八歲,沒考上大學,當了兵,在炮兵一連混了十來年,被我的老連長,也就是現在的一個團座看重,拉進了糾察隊。”龍全雄的酒量卻是不如何好,喝紅了臉,話說得敞開了點:“可,我進了糾察隊,再也沒把帶過的老兵拉進這裡面,因為糾察隊,那就是得罪人的地兒!”
“前年,就在前年!”龍全雄拍著桌子,眉毛飛揚:“一年一度老兵退伍季,我讓我糾察隊的老兵先走,提前半個月,結果,有個老兵手續有點問題,走晚了,捱到了半個月後的全軍統一退役,結果怎麼樣,他被退伍的老兵打殘了腿,現在還坐在輪椅上!為什麼?他在糾察隊得罪人了,在部隊裡,那些他抓過的兵不敢怎樣,一退伍,算賬的都來了!”
“我拉一輛軍車,上那些壞胚子的老家,砸了他們房子,為下屬出口氣,每年,那下屬同一屆的糾察老兵,還會看望他,有發了財的,時不時捎點錢過去,那下屬這才憋著一口氣,殘廢著熬著日子,至今快四十的人,還說不到媳婦兒,一輩子,就這麼完了。”
“糾察隊的兵,手裡沒個權的,退了伍,下場都不好看,誰叫他們乾的全是得罪人的活呢。”龍全雄自嘲一笑。
劉羽悶了口酒,軍隊裡是有這個慣例,一般情況,糾察隊的兵比別的兵要提前半個月到一個月退伍,怕的就是被打擊報復,這從側面能反映當前部隊普通士兵素質並不高,過去那種,是個士兵就正義無比,親民愛民的形象,漸漸遠去了。慢慢多的是一些橫衝直撞的兵痞,被糾察隊抓了現行,事後打擊報復。
劉羽忍不住輕喟:“茅臺酒、五糧液滋養的部隊,還期望什麼呢?”
龍全雄醉意漸濃,這句怪話愣是沒反應過來。反而跟著劉羽的話咋呼:“誰說不是呢。當年。咱們軍人穿草鞋過草地、小米加步槍、三大紀律八項注意,這些活生生的歷史,都成了印在思想教育材料上的文字,部隊宣傳幾十年,宣傳得厭煩,我們聽得也煩,時代不同了,那段革命歷史。現在的軍人很難找到共鳴——中國的軍人,在溫和環境下太久了,失去了一些早年革命人特有的東西,不知道哪一天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