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琳頓夫人冷笑著說,“你要相信我的話絕對錯不了,根據我的長期觀察,悟出了一個道理,那就是薩耶勳爵的風流韻事總是和非常老練的女人聯絡在一起的。”
“我不相信一艘著火的輪船是談情說愛的特別合適的背景,”亨德遜太太評論道。
伯蒂拉從她說話的聲音裡聽出來,她不喜歡愛琳頓夫人,當談話涉及她的客人時,她是要起來維護的。
可是愛琳頓夫人又格格地笑起來。
“要說薩耶勳爵談戀愛,那麼任何地方、任何場合對他說來都合適,我聽說他過去的一個情人波伊納夫人正在新加坡等著他呢。”
“波伊納夫人?”亨德遜太太問。
“是呀,有人告訴我,她和她丈夫兩天以前才從印度回來,她是很有魅力的。我可以告訴你,上次薩耶勳爵在加爾各答時簡直完全讓她給迷住了。”
“哎,我可以肯定他和一位老朋友重逢一定會高興的,”亨德遜太太說。
“他最好卸下現在他自己背在身上的討厭的包袱,”愛琳頓夫人說,“我瞭解波伊納夫人,她妒忌起來簡直象個瘋子。據說有一次她想開槍把一個情人打死,就因為他把注意力轉向了另一個女人!”
“老天爺!”亨德遜太大喊道。“我希望在新加坡別發生這種事!”
“我盼望薩耶勳爵能照顧好自己,”愛琳頓夫人回答,“但是如果他不小心,那個長著金髮的小東西會象一根緊纏的長春藤那樣繞住他的脖子的。”
“我可以肯定伯蒂拉決不會幹這樣的事,”亨德遜太大斬釘截鐵地說。
“但願你說得對,”愛琳頓夫人回答。“可我一直覺得薩耶勳爵似乎非常富於騎士精神,男人終究會發現,要保留騎士精神得付出高昂的代價。”
亨德遜太太把椅子從後推開。
“對不起,請允許我離開一下,愛琳頓夫人,”她說,“我要去看看伯蒂拉出什麼事了。我吩咐女僕們讓她睡,別叫醒她,但我想她現在該醒了。”
她準是一面說話一面就站了起來,因為她突然從遊廓走進了起居室看見伯蒂拉就站在離那敞開的窗戶幾英尺遠的地方。
只要看上一眼就足以使這位中年婦女知道她無意中聽到了她們的談話。
她用手臂摟住伯蒂拉的肩膀,拉她到房間另一端去,讓她漸漸恢復平靜。
“別在意,”她平靜地說,“她是一個懷有惡意的愛管閒事的人!如果你要問我為什麼,那是因為薩耶勳爵對她不屑一顧,所以她才妒嫉。”
伯蒂拉沒回答。
她感到她的聲音好象被扼在咽喉裡了。
薩耶勳爵回來得比他預期的時間要晚一些,這時太陽帶著萬道霞光正在下沉。
當他們走近屋子時,亨德遜先生說:
“我不知道你怎麼樣,薩耶勳爵,我可是真想喝一杯酒呀。我的嗓子幹得就象個鳥籠底兒了!”
“這也許是昨天晚上多喝了潘趣酒的結果,”薩職勳爵提醒說。
“這酒對有些客人來說,配製得太強烈了,我想有些人今天早晨準還會醒不過酒來。”
“你怎麼樣?”薩耶勳爵問。
“什麼酒也醉不了我,”亨德遜先生誇口道。“我是在蘇格蘭長大的,那裡的男人從小就學著喝威士忌酒。我到這裡來以前在澳大利亞住了幾年,在那段時間我受到的喝酒教育是任何男人都望塵莫及的。”
“我相信你的話,”薩耶勳爵的語氣有些冷淡。
他本人總是飲食有度的,所以他不喜歡男人酗酒,不管是在英格蘭還是在世界上任何其他地方。
他知道得很清楚:最猛烈的酒徒正是從大不列顛來的英國人。
澳大利亞人以“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