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默雷夫人感興趣這件事了。
儘管他倆總是小心翼翼,也設法不讓其他旅客注意到他倆一起在甲板上散步,坐的時候他倆的椅子緊接著,默雷夫人用綠眼睛瞟著他時簡直是在洩露真情。
雖然難以證明他們有更深的關係,但他們當然會推測到事情已發展到什麼程度。
薩耶勳爵知道,如果他立即和伯蒂拉出現在一起,儘管她那麼年輕,也會成為女人們談話的焦點,當輪船沿著蘇伊士運河往下方行駛時,沒有什麼別的東西能引起她們的興趣。
同樣,他又不能把伯蒂拉撇下,連個談話對手都沒有,也許她還在擔心那個荷蘭人會採用什麼手段來與她接觸。
女人的每一種情緒——滿腔熱情、怒不可遏、帶著火一般的慾望或者含有尖刻的反責——薩耶勳爵幾乎都懂得,但他不記得自己曾經妥善處理好和一個害怕的女人之間的關係。
他想起那渾身哆嗦、嘴唇顫動、手指緊握的伯蒂拉來,覺得她非常哀婉動人。
他還想,自己從來未曾結識過一個眼睛這樣富於表情的女人,她的眼睛真實地反映了她內心情緒的波動。
“米麗森特·奧文斯頓應該被槍斃!”他在黑暗中大聲地自言自語。
他下定決心,即使他不能真的去懲罰奧文斯頓夫人,他無論如何也要把伯蒂拉照顧好。
旅途終了事情會怎樣?那不是他所能左右的,可是當她告訴他說她將要成為一名傳教士時,他充分理解她的話裡包含的沮喪。
他曾以這種或那種方式接觸過許多傳教士,因此對於她的姑姑是個什麼樣的人有個初步的概念。
雖然大多數傳教士是具有獻身精神的男子,他們真的相信自己負有拯救異教徒靈魂的天職,但一般說來,女傳教士都是些落魄者,她們鐵石心腸,充滿著進取心。
她們是被迫過這種生涯的,沒有選擇的餘地,只有跟隨她們的丈夫到外國異鄉去,其實她們心裡寧願呆在家裡。
“可憐的姑娘,什麼樣的前途呀!”薩耶勳爵想。
他知道,要想改變異教徒從他們父輩那裡得來的信仰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工作。
不管怎樣,他在入睡以前作出了關於伯蒂拉的決定。
第二天早晨,大部分人還未睡醒,薩耶勳爵照例繞著甲板鍛鍊身體,隨後他去找桑德福夫人。
他已認識她好幾年了,由於她是一個很惹人討厭的女人,所以他在這次旅行中盡力躲開她。
此時他坐在她身旁的那張摺疊躺椅上,問候過她丈夫的健康後,他以他那種使大部分女人無法抗拒的聲音說:
“我需要您的忠告。”
桑德福夫人象是吃了一驚,但心裡相當滿意。
她丈夫雖然曾經熱心地談到薩耶勳爵的成就,但她認為。他是一個倨傲的年輕人,從輪船離開港口時起,她就很清楚:他無意於和她那個圈子裡的人作伴。
這時,她放下經常從事的編織物,用坦率的口吻說:
“我的忠告嗎,薩耶勳爵?”
“我剛發現奧文斯頓夫人的女兒在船上,”薩耶勳爵回答,“說實話,這倒使我處於一種十分尷尬的地位。”‘
桑德福夫人聽得很認真,他接著說:
“事情是這樣的,在我離開的前—一天晚上,我在馬爾波羅大廈見到奧文斯頓夫人,她告訴我說她的女兒要去沙撈越旅行,可是我把這件事忘了。”
他看見桑德福夫人那雙細小而毫無吸引力的眼睛閃爍了一下,心想她準知道他怎麼會把一切都忘掉的,因為他只記得那位紅頭髮、綠眼睛的旅客。
“昨天我才知道,由於輪船公司的失誤——我補充,句,這應當受到申斥——竟把奧文斯頓小姐送進了二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