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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部分

欲裂,幾月前可汗被她一箭射中,損及心脈,居然留下咳喘之症!

那人擦了擦額頭的汗,繼續道:“這位姑娘英姿颯爽,城中人都是既敬又畏……”

他瞥了一眼眾將眼中的兇光,膽戰心驚地繼續道:“只是她的真實身份,卻實在是駭人聽聞。”

他有些畏懼地低頭,聲如蚊吶:“她是當今聖上的寵妃。”

忽律唇邊綻出一道微笑,暖如絢日,“天朝皇帝的妃子?!”

“是,聽說這城中事務,皆是由她執掌,周大將軍的屬下,也都要聽命於她。”

那人愧疚地垂下頭道。

待所有人退下後,忽律若有所思地來回踱步。

“可汗是想擒賊先擒王嗎?”

軍師在旁笑道:“天朝有句話。叫作投鼠忌器。”

忽律嘆道:“我確實在動這個心思,可惜,那女子也並非易於之輩。”

他回頭問道:“她率軍突現欒城,你們可曾在山上找到什麼秘密棧道。”

軍師不禁失笑道:“可汗,那雪峰之上平滑如鏡,峻峭已極,飛鳥亦是難渡,我們的將士嘗試多次,都以失敗告終,倒是平州方向,雖然官道封鎖,卻仍有小路曲繞,他們大約是從那裡來的。”

忽律聞言,正想著繼續詢問,一陣胸悶,逼得他咳嗽不已。

他苦笑著平躺在貂皮木床上,揮手示意他退下。營帳的布簾被放了下來,他凝視著外面射入的陽光。嘆息不語。

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將天朝的錦繡河山拿在手中,自己還有支撐到那一天嗎?

他們捫心自問,想起慘死的穆那,又想想還在稚齡的幼子,終於不再躊躇,下了決定,只有兵行險著,才能更快達成心願!

晨露與沈參將正在巡視城牆,她衣著簡潔。月白對襟袍別無奢華,只在衽腰處繡了一枝紅梅,十分清新可喜。

修築城堞的百姓們有些惶恐地閃避到一旁,也不說話,端著瓷碗吃飯。

城牆上一片寂靜。

有個別膽大不識相的,想從旁偷窺她紗幕後的容顏,被那兩點幽黑眸一瞥,竟是驚得魂飛魄散。

“聽說那是皇上最寵愛的娘娘。”

“媽呀,這般兇狠的性子。萬歲怎麼消受得起。”

有人私下咕噥著,卻再不敢抬頭看一眼。

“娘娘。這些人不過是無知愚民,又何必跟他們一般見識?”

沈參將委婉勸道。

晨露微笑著,並不動怒,“將軍未免小覷我的耐性。”

“這些人並不是尋常庶民,而是城破之後倖存了,有血性的都被殺了,只留下這些憊懶油滑之徒,若是跟他們講什麼忠恕之道,等於對牛談琴,我嚴威迫之,不能壓制他們一段時日。”

“更何況,”

她狡黠笑道:“我在民眾中留下刻薄無禮的印象,不日便會傳到忽律耳邊。”

此時有人來悄聲報道:“那兩人已經逃出城了。”

晨露微笑著,聲音低而清晰,含著不容置疑的果決:“沈參將,我以自身為餌,引韃靼人全力攻城,稍後便要辛苦你了!”

沈參將一楞,下一瞬便明白七八分,他正在躊躇,卻聽城牆上吹起了警哨,韃靼人又攻來了!

隨即,城外也響起了奇特的哨聲!

皇帝在奏摺上批下厚重淋漓的一筆,又讓掌筆太監蓋上自己的小璽,這才滿意地讓人以蜜蠟封邊。這是給留守北部的將士的上諭,讓他們密切戒備,防止韃靼人從草原腹地分兵前來,可接受這份奏摺的,卻是大將軍周浚。

周浚身為此次用兵的主帥,此刻也在行宮中,皇帝卻不欲繞過他直接下旨,這份御下的胸襟和手腕,實在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