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新元二日,若是那時我成不了‘朕,’您自然也訓不了政!”
太后笑道:“你考慮得真是細緻啊!”
靜王涵養甚好,對話中的諷刺意味充耳不聞,起身仍是有禮的告退。殿中恢復了平靜,只剩下太后用瓷蓋撥弄茶盅的聲響。
“痴心妄想。”
她低低道,然而想起那道失落在外的聖旨,想起皇帝恭敬而疏元的神情,再想起連續的毒殺之舉,心中已有了決斷。
“元祉若能安於帝位,倒也算是最佳人選。”她有些不甘地提起靜王的名字。
長嘆了一聲,卻並不頹唐。
十月十二
晨露終於從欒城回返,風塵僕僕地進了院落,便見一葉梧桐平直飛來,她伸手一接,卻是毫無殺氣。
“一葉落而天下知秋,對皇上來說,如此真是個多事之秋啊!”
她將黃葉提在手中端詳,對著樹下的人影笑道。
一陣枝葉婆娑,梧桐彷彿受了驚嚇,葉落如雨,皇帝舞了個漂亮的劍花。
收了長劍,大步趨前,也不顧其餘人的目光,上前便握了她的手,久久不肯放開。
他的目光,如晨星一般明亮,又驚又喜的神情,讓平靜清俊的面容頓時鮮活起來。
“你回來了!”
萬千思念,只化為這一句,卻是多心刻骨,道盡相思。
“我回來了。”晨露低聲答道。
任由他握緊了手,眸光幽邃。
她指尖滑過他的腕脈。頓時面色一凝,“你中了毒?!”
“第一口我就發現了,毒性尚淺,不打緊。”皇帝安撫道,說了事情經過。
對那日的驚險,仍是心有餘悸:“雲嬪的東西。朕素來就不吃,所以也沒中太深的毒,倒是那太醫,實在讓人驚心,若不是想起你平日所說,這條性命就葬送他手了!”
“雲嬪呢,皇上準備如何處置她!”皇帝有些為難的蹙眉,“她罪證確鑿,卻仍是終日啼哭喊冤,事涉皇后,只能回京慢慢審問了。”
晨露沉思了一陣,道:“若是追究皇后,可算是無根無據,若是不追查,雲蘿立刻便是弒君之罪,她一旦被凌遲處死,更加無法查清了。”
她抬起頭,直望著皇帝,問道:“皇上真的相信,皇后是幕後黑手嗎?”
“朕不相信,因為這對她毫無好處,朕在,她才是皇后,梅妃的胎兒尚未落地,若是靜王即位,她便是皇嫂,一字之差,乃是天壤之別。”
皇帝想起昔年恩愛的中宮,又是沉痛,又是嘲諷的說道。
“我也如此作想,不過,欒城之中,倒也出了一連串的暗殺和‘意外’,和此事有異曲同工之妙呢!”
晨露清澈的上發中閃過一道冷笑,道:“林鄺在獄中和路上,有她幾拔人一直對他興趣不減,下毒,劫獄、明襲,手段真是層出不窮呢!”
“他也受人暗殺?!”皇帝有些疑惑道:“可有什麼特徵?”
“來人一律訓練有素,雖然掩飾痕跡,卻象是宮中的做派。”
皇帝心中一凜,卻聽晨露繼續道:“我也訊問了林鄺,他只是含糊其詞,說他掌握了某人的把柄,所以某人必殺他而後快。”
她隱去了先帝的聖旨不提,只是若有若無地說出原因,讓皇帝心中更生警惕,林鄺熟悉的,無非是!
皇帝眼前浮過一道雍容高華的身影,一個可怕的念頭從他心中劃過。
“難道是母后……不,不會的!”
他斷然搖頭,心中卻被那個隱秘而可怕地念頭撩撥著,越發向它靠近。
“皇上?”
晨露的聲音將他從深思中喚醒,皇帝問道:“林鄺如今在哪?”
“他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