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意了?”
如蔓猛地抬頭,恰對上那雙桃花眼,那眉眼間盡是一副看熱鬧的神色了。
“王公子著實很守信用,當日弄髒了小五的褂子,硬是要賠了。原以為是頑話兒的,沒料當真送了小五新的,倒顯得我小氣了的。”如蔓說得明瞭,也不遮掩。
瞧在眾人眼裡頭,便真真當做孩子氣的玩笑看了。
王行之輕笑了幾聲兒,直勾勾地將如蔓打量著,心下暗道,這小娘子果然是個心眼多的,原想戲弄她一番了,現下看來,全然沒了力道。
大太太也說,不必如此客氣,小孩子頑鬧,沒得當真了。
秦孝言瞧了王翾的神色,遂又岔開話頭兒,引得眾人都說起了別的。
如蔓原以為此事作罷了,誰知那王行之不是個甘休的,他竟是對大太太說,“五妹妹怎地不穿新的,若是不喜歡,我可就賠錯了禮了。”
“我習慣穿舊的。”如蔓連忙解釋了,秦少芳沒奈何地搖頭道,“小五說的不假,我送她的褂子,到現在也還沒上身了。”
“五妹妹最是減省的,我該向她學了才是。”秦雨菱俏皮地插話兒。
秦孝言比劃了道,“你要是能學來的,大哥就送你一箱子花箋。”
秦雨菱眼色一亮,將雙手交握了道,“可是真的了?”
眾人忍不住都笑了,秦孝言又說,“瞧瞧這丫頭,方才也不知哪個說要減省的了!”
大太太一拍手,將王行之拉近了,只說,小孩子沒甚麼講究的,小五素來勤儉,別放心上了。
王行之不語,良久又問,“送給二妹妹的蝴蝶釵可還合用?”
大太太點點頭,“很是好的,二丫頭就喜歡這些個飾物兒。”
“那日後再有好的,我多給二妹妹留一支了。”王行之說的懂事,教大太太眉開眼笑的,只說,“行之這孩子,真真是個有心的了”。
王翾也應承了,拉來秦婉蓉,熱鬧地說笑了一番。
王行之只要一瞧如蔓,如蔓遂別過頭去,不願同他對視。
可如蔓一別過頭去,就能瞧見秦少芳不溫不火地模樣,到最後,她只得拉了秦雨菱說閒話兒。
誰知那秦雨菱開口就問,“王公子當真送了你好些衣裳?”
如蔓只覺得腦袋嗡嗡作響,心下暗啐,盡是那登徒子惹來的事兒,教她不得安生的。
“嗯,他方才也說了的。”如蔓淡淡地回應。
秦雨菱並不打算罷口,又道,“王公子對五妹妹真好。”
如蔓眉心一跳,只得佯作天真道,“四姐姐可是收到甚麼好東西了?”
秦雨菱只努努嘴兒,說,“他倒是都送了,可卻沒用心的。”
如蔓心念一轉,遂說,“怎個叫做用心了的?”
秦雨菱嘟囔了幾句兒,也沒說得清楚。
兩人又說了那繡舍的事情,一會子說鄭秀娘如何手巧,一會子又說新學了甚麼針法。
如蔓這才想起那白瑤,隨口問了,“怎地不見白小姐?”
“她昨日剛回府的了,”秦雨菱提起白瑤,語氣並不十分親近,又道,“即便在的,她也不會來的。”
如蔓就沒再接話兒,大太太發了話兒,說今日是小孩子們頑鬧的,宴會就設在正廂,也不叫老爺姨娘了,讓大家別拘束了,儘管吃喝。
“凌華江的白鮪魚正好到了時節,咱們府裡恰送來了好些條,這回盡是能嚐個鮮兒了的。”秦孝言張羅著。
眾人都朝那亭子裡走去,王行之不知何時打後頭跟上了,貼著如蔓身邊兒說,“五妹妹既然嫌棄衣裳不好看,那我只好多送幾次了。”
“你…”如蔓忍了忍,又和氣道,“小五改日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