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朗月將那粒黑珠還給了凌長笙,臉色緩了緩,說道:“你們上莊來所為何事?”
凌向月施了禮後一直在凌長笙身後站著,此時聽柳莊主問話,嘴張了張,就想問他為何會給山莊取名紫霧山莊。
末了又覺得這樣直接的問似乎有些唐突,她本是已婚婦人,主動登門造訪一位陌生男子已屬不妥,若是再冠冕堂皇的問人家這些問題,恐叫別人誤會。
想了想,還是將目光落在自家大哥上。
凌長笙好似沒看見她詢問的目光,依然和柳莊主聊了一會無關痛癢的家常話。
多數是他在自問自答,柳朗月很少正面回答他,面色中已然出現了一絲不耐,之間目光一次也沒在凌長笙身後躲藏的凌向月身上停留過。
凌長笙見不能再閒扯下去了,便厚著臉皮幫凌向月問了難以啟齒的問題:“柳莊主,實不相瞞,今日我兄妹二人上山來確實有問題想向柳莊主請教。”
柳朗月微微勾唇,紅色的錦袍穿在他身上尤其的萬眾矚目。
“說。”
凌長笙咳咳兩聲,乾笑道:“事情是這樣的,舍妹晚間偶有做夢,夢見自己進了一座叫紫霧山莊的莊子,她醒來後便吵著鬧著問紫霧山莊在哪裡,在下不忍舍妹失望,便帶她來到了這裡,可是在山下——”
凌向月詫異的看了凌長笙一眼,暗道真是兄妹連心,夢境一事她壓根沒有向凌長笙提過,他竟然胡編也能編對大半。
凌長笙看了看氣定神閒的柳朗月,見他面上並無其他異常的表情,這才又一鼓作氣的說道:“在山下時,舍妹又說這不是她夢裡那個紫霧山莊,問我這世間是否還有另外一座紫霧山莊——”
“嗯?”柳朗月眉間殺氣隱隱,利眼陡然朝凌向月掃去。
凌向月心裡一驚,忙向凌長笙背後躲去。
凌長笙冷汗冒個不停,心裡暗自誇道,也只有他有這個膽子在紫霧山莊的莊主面前高談闊論。
“世間另外一座紫霧山莊?”柳朗月輕輕搖晃手裡的杯子,看著凌長笙語出驚人:“閣下難道不知道另外一座紫霧山莊早在十八年前便已經消失了嗎?”
凌長笙,凌向月:“。。。。。。”
一直沒有說話的凌向月忍不住鼓起勇氣反駁道:“不可能!我——我明明在幾年後看見他們了!”
紫霧山莊十八年前就消失了?
這——怎麼可能?若是消失了,那那些人上哪裡去了?
柳朗月長袖一揮。舉起杯子自己飲了一杯酒,紅色的廣袖子幾乎擋住了整張臉,讓人看不見他臉上是什麼表情。
凌長笙毛骨悚然的回頭看向凌向月:“幾年後看見他們了?”
凌向月也知道她說出來的話誰也不相信,畢竟連她自己都難以相信,所以她又換了個角度:“我知道那座紫霧山莊的莊主叫方紫興,有兩個女兒,一個叫方婉沐,一個叫方婉容,山下還種有好大一片罌粟花海——”
她本想說她當時變成了那個叫方婉沐的,但仔細想想。人家恐怕會將她當傻子看。所以還是算了。
柳朗月除了一開始凌長舒提到另外一個紫霧山莊所迸射出的一點殺氣外,之後幾乎一直是旁若無人的飲酒。
凌向月和凌長笙在那裡自彈自唱了一會後,氣勢越來越弱。
柳朗月見他們終於住了口,這才開口說道:“若不是看在你是風蕭蕭的義弟上。憑你們今天這般無恥的來騷擾本莊主。你們一定有來無回。”
凌向月不服氣了。她在這裡講的口乾舌燥,他竟然說無恥?
“你。。。。。。你憑什麼說我們無恥?”
柳朗月掃她一眼,笑道:“憑你們的三言兩語。”
是三言兩語。而不是瘋言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