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訴,反而不知該提哪一句了,臉上悲慼不定,一時怔怔的有些氣結。
“一切還得從爹出殯那天說起,娘,您彆著急,您慢慢說就是了。”引章見狀搖了搖她的胳膊。
安寄翠這才抓著了頭緒,長嘆一聲,道阿章說的是,一切都從老爺出殯那天說起……”
吳管家越聽越怒,越聽越心驚,待得安寄翠說完,饒他是個穩重之人也不由得滿懷激盪,義憤填膺,忍不住在屋裡踱來踱去,撫著頭道這,這,這太不可思議了!大少爺二少爺他們,他們能這樣,唉!”
吳管家嘴裡說的是大少爺二少爺,那一聲嘆息嘆的卻是大少奶奶和二少奶奶,因為他一個管家,不便說當家主母的壞話。折騰擺佈引章母子的那些刁鑽法門雖不傷身殘命,卻極盡羞辱之能,顯而易見不是男人所能想得到的,只有眼、記仇又狠毒促狹的才想得到!這兩位少奶奶,正是這一流的人物!素來因為她們的不爭氣,駱老爺在世時沒少教訓,而引華又聰明又乖巧,很得駱老爺喜歡,兩位少奶奶早已不忿,總怕駱老爺把家產留給小,與安氏母子早已勢同水火,背地裡不知嘰咕了多少難聽的話,這回當了家做了主,還不下死勁擺佈他們母子!
“唉!”吳管家忍不住又是一聲長嘆,聽著安氏的哭訴,回想他們從前就不能兩立的情形,再冷眼瞧著安氏母子今日的悽慘狀況,想著大少爺二少爺他們志得意滿的摸樣,他亦大感頭疼!
吳管家輕輕搖了搖頭,透胸舒了口氣,慢慢踱步回到椅子旁,緩緩坐下,向安氏道小,如今您有何打算?”
安寄翠收起傷心,苦笑道還能辦?您也看到了,如今這個地方是不能再住了!我,我想分家,分了家,才不致受他們擺佈,才能好好撫養他們姐弟倆,不然,遲早有一天——”
吳管家若有所思點了點頭,沉吟不語。他突然眸光一閃,用無比懇切的語氣道小,那您可想好了,比如分家,您想怎樣分?想分多少?您心裡有底了嗎不跳字。
安寄翠聽這話大有活動的意思,心頭一喜,忙道這哪裡由得我!我也不貪,駱家家大業大,但照如今情形我不會有我的分,只要有幾畝薄田夠我們母子度日,能夠省吃儉用供引華上學,這就夠了!哪裡還敢說想分多少呢!”
“小,您細細想清楚,駱家家產萬貫,良田千頃,山林木材無數,還在江南有多處店鋪,您真的只要幾畝薄田度日?您現在不悔,將來也不悔?這可是一輩子的大事!”吳管家的語氣十分凝重。
安寄翠被他說得心裡大動,忍不住有些猶豫起來。目光突然落在身上的粗布衣裳上,她心一橫,立刻毫不猶豫搖搖頭道不悔,現在不悔,將來也不悔!不但是我,引章、引華也不會後悔,守著幾畝薄田也總強過現在寄人籬下、受人擺佈的苦楚。吳管家,我想得很清楚了,不悔!”
“當真?”吳管家雙目灼灼。
“當真!”安寄翠毫不遲疑。
“那就好,那,我就有底了!”吳管家舒了口氣,神色一鬆。
安寄翠愕然,隨即大喜,不由得站了起來,顫聲道吳管家,您,您……”引章心中也是一凜,暗道這個吳管家好厲害,早有了主意卻不說,卻先來逼出我孃的話。
“小,您坐下說,坐下說!”吳管家也忙起身,抬了抬手,看安寄翠坐下,他才坐下,沉吟著道這事我想倒不會難,您放心好了!咱們商量商量,明兒一早您帶著少爺到正廳去,到時候我自會開口。”說著又嘆了口氣,道小,老爺臨終曾囑咐我好好照顧小少爺和,唉,可這是駱家的家事,我也不便參與過多,幾畝薄田,讓你們受委屈了!”
“不,不!吳管家,有幾畝薄田的日子也比現在好太多,您是我們母子的救命恩人,敢受您這‘委屈’二字!”
吳管家微微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