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調查。像這樣有一點背景的當事人或關係人特別麻煩。要嘛找人關切,要嘛早有後路;許朝翔年紀輕輕能爬上議員位置,靠的除了許智國的人脈,應也有幾分能耐,背後要再有個強大律師團,要從他嘴裡問出什麼,恐怕得掌握更充分的證據。
忽有鈴聲響起,遲了幾秒才猛然發覺是電話。他抓起話筒貼著耳,一雙眼仍盯著資料。“喂。”
“……周檢,你真的還沒下班?”
他慢了兩秒才反應過來。“小偵探?”
“……”
“找我有事?”
“那個……周檢,我有名字的。”
他頓了頓,忍笑問:“打電話過來就是說這個?”
“不是啦,我是在想那兩個案子,想問問看你有沒有新的想法。”
“你來我辦公室說。”
“我下班了。”說完,有窸窸窣窣聲。
下班了?周師頤看眼時間,靠上椅背。“你發現了什麼?”
“也沒有啦,就是在想,頭髮是男性的,又有體液,那麼這是不是在暗示,真的是同志情殺?”她不知在那頭啃著什麼,還聽得見她咬食的脆聲。
“另外我也有在想,那根頭髮有沒有可能是與案情毫不相干的人所留下的?或者是沒曝光的幫兇?也許頭髮只是不小心掉下的,但剛好就在外套上被找到?還有,我剛還在想,如果只有一人行兇的話,兇手先後開走兩部車後,得把車藏在哪,才不會讓蘇隊長他們發現?難道沒有其他幫兇幫忙處理車子?”
她說的他全能明白,只是現在所有的跡證看似充分,卻是什麼也查不出來,就連兇手性別、人數,至今仍無法確實掌握。一切似乎只能先等許朝翔來作說明後,再依他說詞進行接下來的工作。
“你在吃什麼?”她說了一串,他僅回應這一句。
章孟藜也老實,在那端答:“孔雀餅乾。啊,還有草莓。”
他倏然想起早上的事。“我好像記得你早上也有提到草莓?”
“就我家的啊。我家有個草莓園,我爸讓我帶一些來給同事吃,說是要我跟同事培養感情。”
“培養感情?”他微微笑,“怎麼沒拿來跟我培養感情?你這樣不對吧?”
“我講話你都沒在聽。”她抱怨的音調有些軟,聽著倒像是撒嬌。“我有說我在你們辦公室放了兩盒,中午我還看到秀美姐拿去洗,說是劉檢讓她拿去洗的。”
他掃了圈辦公室,未見到她說的草莓。“大概都被吃光了。”
“你沒吃到嗎?”
“沒有。”他不自覺拉松領帶,靠上椅背。
“你好沒口福哦!”她有些開心地接著說:“我跟你說,真的很好吃的。通常吃過我家的草莓,都不想吃別家的了。我們科長就說下次要去我家的草莓園現摘,還有我下班時遇到書記官長,她也在問還有沒有,能不能請我爸宅配……我們家那邊很多鄰居都叫我爸草莓王子。老王子啦!”邊說邊笑,很得意。
似能想見她笑起來的樣子,眼睛彎彎的,有點甜。他不禁噙著笑容,道:“看你多糟糕,自己的上司不懂得來培養感情,好好巴結一下,倒是將別人巴結得很好啊,生意做到書記官長那裡了?”
跟他培養感情嗎……“那……你想吃嗎?”
“想啊,怎麼辦?”稍早前還為那些案子把自己搞得浮浮躁躁,這刻心裡只覺舒暢,他闔上桌面資料,問:“你不是還有?”
“對啊,大概……二、四、六、九、十三……我還有十三個。”
“那些留著給我。”
“不行啦。”她拒絕得很快。
“不行?”他訝聲。
“因為已經洗了,放到明天再拿去給你,不好吃,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