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陪你走到終點的那個人,需要前世的多少次回眸,需要佛前的多少次祝禱,才擁有這樣的幸運?
所有人都舉杯向他們祝賀,麥影西也笑得如一朵花似的,依偎著雷皓天,來者不拒,有酒必喝,她喝得很多,雷皓天幾乎沒有怎麼碰酒,在中途的時候,她看見他離開了一會,在一個臨時設起的帳篷後,雷皓天捂著胸口,雖然極力掩飾,但臉上的表情,分明是痛苦的。
藥丸已經吃完了,他現在每留一日,便要忍受一天的痛楚。
麥影西看在眼裡,卻什麼都沒說,等雷皓天若無其事地返到她身側時,她也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只是,在別人給他敬酒的時候,麥影西會將酒搶過去,非常豪氣地一飲而盡。
“……影西,我去那邊單獨呆一會。”過不了多久,他的手漸漸有點發冷。他將麥影西拉到一邊,輕聲說道:“你和他們玩得開心點。”
“你不要走得太遠,我會害怕。”她緊緊地拽著他的手,聲音幾乎有點哽咽。
“無論我去了哪裡,終有一日,還是會回到你身邊的。”雷皓天低下頭,在她的唇上吻了吻,“所以,什麼都別怕。”
她這才鬆開他,一點一點,彷彿生離死別一樣,鬆開他,看著他往人群稀少的地方走了去,那裡星輝不及,暗暗沉沉,漸漸只餘下一個輪廓。
麥影西在原地站了一會,然後,抬足,朝雷皓天離開的方向,快跑著追了過去。
她終於追上了他,在離人群很遠的一個單獨的帳篷後,看到了獨自散步的他。麥影西從後面,張開雙臂,抱住了他的腰,麥影西是跑過去的,慣性未消,竟然一下子將雷皓天壓到了草地上,他們一同跌倒,還未等雷皓天問出聲來,麥影西已經率先笑了,她一面笑,一面拉扯著他的衣服,“說,要財還是要色?”
雷皓天啞然失笑,“怎麼不和他們一起玩了?”
“如果你不在場,那裡即便再熱鬧,也是浮雲。”麥影西一面回答,一面壓低身體,將剛才的那句彪悍的問話重複了一遍,“你還沒有回答呢,是要財還是要色?”
“你有財嗎?”雷皓天被她撲到在草地上,他伸出手,扶住此時坐在他身上的女孩,戲謔地問她。
麥影西奸邪地一笑,“是啊,沒財,那本姑娘只能以色相許了。”
說完,她已經低下頭,不由分說地吻住了他,這一次,所有的主動權都在她的手裡,沒有羞怯,沒有顧忌,就這樣,在最原始的天地間,她想要他,比任何時刻都想要他。
她的動作很堅定,細膩的,輕柔的,除去他的衣服,自己的衣服,遠遠的地方,歡聲笑語,歌聲舞聲,巨大的柴木燒裂時的批駁聲,還有篝火上那隻烤全羊,散發出的嗤嗤聲,她幾乎聞到了帶著油味的香氣。
一切都顯得那麼不可思議,彷彿他們已經不在人世,他們唇舌交纏,抵死纏綿。好像方才那漫天的焰火也在身體裡綻放開,不到灰飛煙滅,絕不罷休。
直到最後的最後,終究是她體力不支,軟軟地倒在他的懷裡,雷皓天將她抱進原本就為他們自己準備的這間帳篷裡,將衣服鬆鬆地蓋在她身上,鋪在地上的防潮墊很寬很大,她翻了個身,摟住他厚實的背,終於安下心來,昏昏沉沉地重新睡了過去。
雷皓天卻在此時站了起來,慢慢地,穿起了衣服。
帳篷之外,那些狂歡的人們已經紛紛散去了,只留下篝火的餘燼,滿地的紙屑。雷皓天獨自走到外面,轉過頭,便看見那架一直等在遠處的直升飛機。
從直升飛機上跳下來了一個穿著白色大褂的少年,戴著厚厚的,啤酒瓶般的眼鏡,眼鏡下面的五官卻分外秀美,嘴緊抿著,一臉嚴肅。
“小白。”雷皓天並不吃驚,他一早就知道小白會找到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