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對前臺說，想找葉楓。前臺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姑娘，她斜著眼將麥影西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沒甚好氣地問：“找葉總什麼事情？”

麥影西覺得好笑，但還是好脾氣地回答道：“我是他的朋友，麻煩通告一聲，就說麥影西來訪。”

前臺小姑娘聽說是朋友，這才給總裁辦的人打了一通電話。

麥影西坐在外面靜靜地等著，忽然有種一入侯門深如海的感覺，想當初，她若是想見他，直接殺到男生宿舍就好了，現在，卻需要這樣層層通告。

正覺得好笑呢，前臺小姐已經畢恭畢敬地走了過來，一面重新審視著麥影西，一面客客氣氣道：“葉總請麥小姐去他的辦公室。”

麥影西微笑著點頭，她知道，自己離開後，這滿樓的人都會猜測她和葉楓的關係，也許會有一些老員工記得她與雷代的婚姻，不過，都沒關係，這麼多年過去了，她早已經不再是從前的青澀少女，她學會了從容，用恬淡的方式應對一切謠言與壓力。

想必，葉楓也同樣如此，不再衝動如昨了。

只是，這到底是長大，還是妥協？

葉楓的辦公室在整座大廈的頂層，二十八層，他轉過辦公椅的時候，可以俯視整座城市，只是大多數時候，城市上空都有一層淺淺的霧氣，空氣狀況越來越差，風沙席捲著一切。

麥影西進去的時候，他正靠著一整面牆的落地窗戶，看著這個被風沙霧氣繚繞著的城市。

“好空曠的辦公室。”麥影西站在門口，笑著感嘆。

在這個寸土寸金的都市裡，葉楓的辦公室佔據了一整個樓層，裡面只有兩張會客用的沙發，一個小書架，然後，便是這張背對著整座城市的辦公桌了。葉楓站在辦公室的那一頭，顯得孤傲而難以琢磨。

“你是來問他的？”葉楓側過身，目光依舊停留在城市上空，並沒有看向麥影西。

“嗯，告訴我一切。”麥影西也開門見山，她走到葉楓面前的沙發上，徑直坐下。

“你已經見到他了？”葉楓終於轉頭，問她。

麥影西點頭。見葉楓的神色有異，她率先說道：“不過，他似乎不記得我了。”

葉楓並不吃驚，而是有點憐憫地看著她。

“他不記得了很多事情，甚至性情也變了許多。回來的只是他這個人，沒有心，他不會再認得你，也不會……再愛你。”頓了頓，葉楓繼續道：“所以，你就當他永遠沒有回來，回到顧延卿身邊，繼續你的生活吧。”

麥影西沒有接話，只是盯著葉楓，訥訥地問：“為什麼會這樣？”

“為了治病，他如果想活下去，就只能嘗試小白的最新療法，他接收了太多放射性化療，掌管記憶與性格的右腦神經，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損傷，而且，是永久性的損傷。影西，在科學麵前沒有奇蹟，他這輩子都不會再記得你。那個回來的人，也不是你等待的雷皓天了。”他一口氣將這些話全部說完，這也是葉楓在聽到小白的話後，一直想對麥影西說的話，“放棄吧。這是我唯一能對你說的三個字。”

麥影西愣住，她其實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從葉楓口中聽到“永遠”，仍然讓她如墜冰窖。

正如葉楓所說，沒有他們共同的記憶的雷皓天，甚至性情都因此大變的雷皓天，真的還是她一直等待的人嗎？

“他現在……繼續回雷氏了嗎？”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麥影西終於問道。

葉楓驚疑地看了她一眼，隨即淡淡道：“恩，這本是他的公司，我只是幫他暫管幾年而已，現在他回來，所有的一切仍然是他的。”

“那你呢？”

“維持原樣，我是管理者，他是老闆。他並不插手我的事情。”葉楓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