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就是一句簡單的話,可是她在心中逐字的拆開,思忖著這句話的意思。是真的?獨一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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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府,博文堂。
不管外面有多熱鬧,好像這裡永遠也沾染不到半分。哪怕是掛了喜慶的各式花燈,依舊讓人覺得陰沉而腐朽。
這裡的每個僕人都面無表情,像是一具具麻木的行屍走肉。
藍夫人站了也有一會兒,每隔兩日,她會來這邊一趟,給賀泰和彙報府中的大小事情。
上元節,亦不例外。
“咳咳,”賀泰和抽了幾口水煙,耷拉著眼皮,“清荷觀你去了?她說什麼?”
藍夫人往主座看了眼,嘴角扯出一個笑:“陸夫人倒沒說什麼,只是可憐那孟娘子。終究,做孃的還是偏向自己的兒子,知道哪頭兒重要。”
“那倒是,”賀泰和哼了聲,沉沉的語調幾分不屑,“你懂事,別像她那般瞎鬧,餘生只能耗在那道觀中,沒甚出息。”
“是老太爺抬愛,兒媳應該做的。”藍夫人彎了下腰,眸中閃過厭惡。
“你有沒有問她,當年陸家的事?”賀泰和對於這種奉承話聽了太多,並不在意。
藍夫人站直身子:“沒說。依我看,陸夫人現在一心清修,當年的事已經放下了。”
“啪”,賀泰和手掌往桌上一拍,眼睛睜開些許,“這幾年,讓你和她走近,就是想知道她對當年的事知道多少,你倒好,幫她說起話來了?”
“沒有,她真的沒說,包括紫娘我也都套過話兒的。”藍夫人解釋著,頗有些心力交瘁。
不止這府中的公子,就連她這個看起來風光的當家夫人,實則也是一粒棋子。她就不明白,陸家已經倒下十年了,賀家還想從陸夫人那裡知道什麼?
賀泰和瞅了藍夫人一瞬,黃銅水菸袋往桌上一擱:“御哥兒過了年,七歲了罷。”
聞聽提起自己的兒子,藍夫人頓覺心驚肉跳,然面上掩飾的很好:“是,前日裡貪玩兒受了涼,一直在房裡養著……”
“收拾一下,這兩天送去族裡罷。長大了,不該老賴在家中。”不等藍夫人說完,賀泰和道了聲,顯然是打定了主意。
藍夫人嘴角抖了兩下,終歸還是等到了這一天。自己的兒子要被奪走,送去族裡,對外美其名曰,和族裡其他公子一同學習讀書,實則就是被幾個族裡掌權人控制。
原本以為,自己幫著做了許多,哪怕是傷天害理的事兒……可是沒有用,賀泰和才不管她願不願意。
“是。”她垂下臉去,心中無奈的只剩下了恨。
也就想起了陸夫人,人在那清荷觀雖粗茶淡飯,卻實比她過得好太多。
賀泰和才不會理會藍夫人,他才是賀家的掌權人,見她離去,只是隨意掃了眼。
這廂藍夫人剛離去,諸先生進了正堂,腳步一邁進門檻,腰身不覺就彎了下去,已經沒有了半分讀書人的氣節。
“老太爺,”諸先生一臉諂媚,對著正座上陰沉的人笑沒了眼睛,“我回來了。”
賀泰和麵無表情:“說罷。”
諸先生趕緊往前兩步,暗裡清了清嗓子:“今兒晚上,大公子是去見了孟氏,兩人進了一間酒樓,包廂裡呆了些功夫。”
正是因為賀勘與孟元元的這件事兒,他才重新能在賀泰和這裡露面兒。當日添油加醋的,知道賀家不會接受孟元元,便就幫著拆散兩人。如今,也是緊緊的跟著,一點兒的風吹草動就跑來博文堂彙報。
“怎麼,孟氏不死心?”賀泰和問了聲。
“不甘心又怎樣,她沒有轍兒不是,”諸先生道,“我看是大公子重情,想要挽留,那孟氏卻扔了公子送的東西,最後離去。”
賀泰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