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吟的對著屋門處。
婆子過去,將賀勘迎進屋內。
方才還吵吵嚷嚷的賀御此時安靜了,乖巧站起來,叫了聲大哥,隨後往藍氏身後站去。
見此,藍氏心中罵了聲沒用,面上都是不顯,吩咐著婆子上茶:“叫大公子過來,是為咱家老太爺大壽的事情,你看要不要往清荷觀看看?”
賀勘落座於下首椅上,聞言沒多大反應:“道人潛心修行,不好去攪擾。”
“這,”藍氏輕一嘆息,語氣中些許遺憾,“可她畢竟是你……”
“知道了,我會派人去問問。”賀勘道,算是回應。
藍氏似是安慰一笑,又詢問起輕雲苑的事,幾句話都是人沒事就好,好好養著之類:“至於孟氏的事,我讓府中知道的人都閉緊了嘴,不會傳出去,只說秦家的小姐來了咱家。”
孟氏,便指的是孟元元。
這話,多少也有些試探的意思。藍氏是不信賀勘會認孟元元,賀家的男人心狠薄情,眼中只有利益。滿打滿算的說他喜歡罷,最後頂多也是個妾。
如此瞧著,這孟氏女竟有些可憐。
賀勘不語,只是端起茶來,手裡一下一下拿茶蓋撇著茶的浮沫。
如此,藍氏有些猜不準人的心思,明明也才剛及冠,怎的就讓人覺得性情深沉無底?
又說了些話,賀勘從朝裕院出來。
興安等在垂花門下,他跟了賀勘多年,眼看人大步走來,便察覺到他家公子團在眉間的不虞之氣。他本想說話的嘴瞬間閉緊,像個影子般安靜跟在人後面。
果然,本想去書房的賀勘,愣是去湖邊吹了好些時候的冷風。
待往回走的時候,天色開始發暗。似乎,洛州府的風比紅河縣冷得多。
走了一段,興安快步到了賀勘身後,低著聲音:“公子,是少夫人。”
經此提醒,賀勘發現了不遠處假山下的孟元元。她依舊一身素色衣裳,頭髮挽得利索乾淨,張望著朝裕院的方向。
她怎麼到了東苑這邊?
彷彿感受到有人注視,孟元元轉頭看向賀勘的位置。起先是一愣,隨後便輕步而來,裙裾搖曳間,輕輕勾出美好的體態。
“公子。”孟元元欠身盈盈一禮。
夕陽餘暉落在這處,給女子全身鍍上一層暖色。相比於賀勘的冷淡,孟元元似乎沒有什麼不自在,她眼神清淨,一舉一動落落大方。
“我在等淑慧,她去了朝裕院,”不等賀勘開口相問,孟元元先開了口,“身體好了些,她該過去一趟。”
賀勘嗯了聲,也就知道她為何會出現在這裡。心中明白,這件事應當是孟元元教給秦程慧的,倒是能看出一些規矩。
目光落在她的臉上,他想起另一件事:“昨日淑慧與我說了秦尤的事。”
秦尤,便是秦家的大兒子。
孟元元沒想到賀勘會主動說起這事兒,淡淡應了聲:“大概你走後的第二個月,他回的紅河縣。”
說起秦尤這人,她心裡有些發悶,秦家兩老那樣好的人,怎能養出這樣的兒子?整日和一群狐朋狗友瞎混,當初秦老爺子發了火,把人遠送去外地,不出人頭地就不准他回去。到底在外面是混不下去,人灰溜溜的回了家,死活賴著再也不走。
“淑慧說,他欠了賭債,還真是出息。”賀勘冷哼一聲,眼神淡淡,“你帶她跑出來是對的。”
賭債只會越滾越大,到時候一定連累上家裡人,家破人亡是遲早。
“嗯,”孟元元聽著這些話,垂眸眼睫微微扇動,“除了欠債,還有一件事。”
“何事?”賀勘問。
風擦過孟元元的前額,輕拂柔軟的碎髮:“大伯,他把我抵在賭債契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