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想是跑累了,靠在一個溫暖的樹下才安穩下來。
晨曦自窗紙透進來,屋中仍顯昏
暗,外頭傳進來幾聲喜鵲叫。
冬天的早晨,誰都會留戀溫暖的被窩,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天冷,整副骨頭都變懶了。
孟元元醒來坐起,先是往身邊一看。昨晚她卷好的被子還完完整整隔在那兒,而賀勘的位置也平平整整,像是根本沒有回來過。
想起他昨天的話,說先把秦家的事情解決好。這樣也行,免得事情全亂成一團,哪頭兒都顧不好。更何況,她自己也有事要處理。
既然舅父昨日裡讓人來找過她,便是很快就會見上面罷。
接下來,她穿衣起床,洗漱梳頭,簡單用了些朝食。
院中,興安找來的木匠正在修理木頭,說是要用上個兩三天,窗扇就能安好。
孟元元站在院中,看著西耳房,想著這窗扇修不修的似乎已經無所謂。兩三天,事情順利的話,她都該離開紅河縣了。
院牆下,木匠叮叮噹噹的修理著木頭,偶爾拿起來看看是否平整。
天空略有陰沉,雲彩遮住了冬陽,一直綿延到天際。
孟元元往伙房走著,尋思著燒些水泡茶,準備好點心,木匠在半晌的時候會吃茶。
這時,興安從院門進來,對著孟元元喊了聲:“少夫人。”
他的聲音不算小,可孟元元像是沒聽見一般,走進了伙房。興安乾脆跑過去,又叫了聲。
“嗯?”孟元元回身,乍然看見出現的興安,被嚇了一下,“興安?”
興安往孟元元臉上看了看,問:“少夫人,你是不是不舒服?”
從早上開始,他便發現人今兒有些不對勁兒,有時候莫名就會走神兒。
孟元元搖頭,嘴角溫溫一笑:“在想一些事兒,怎麼了?”
“哦,”興安稍稍放心,手指著院門的方向,“是卓先生來了。”
話音才落,孟元元便看去院門,一眼見到了邁進來的中年男人,一身灰色冬袍,雙手背後,頭顱微昂,端著一副讀書人的姿態。
正是她的舅舅卓博簡。
孟元元秀眉蹙了蹙,面上倒是沒顯露什麼,自然的邁步出伙房,迎了上去,規規矩矩做了一禮:“舅父。”
卓博簡高站在門簷下,半耷拉著眼皮,鼻音淡淡嗯了一聲。
來了客人,自然是要往正屋裡請的。興安趕緊跑去開了正屋的門,吩咐人去準備茶水。
這邊,卓博簡往四下看了看,掃了眼兩步外的孟元元:“二……賀大公子沒在家?”
孟元元一早起來便沒見著賀勘,自然是不知道他去了哪裡,便道了聲不知。賀勘不會在紅河縣留太久,所以一些事情要很快處理完,幾乎每天都在忙碌,連昨晚的滿月酒也是好不容易抽了空去的。
聽了她的回話,卓博簡面上一沉,也沒說什麼,邁步進了正屋。
孟元元隨後也跟了進去,站在門邊,看著卓博簡對著秦家二老的供桌拜了拜,這才走去旁邊的桌子坐下。
興安腿腳利索,將茶水送了進來,為卓博簡斟滿瓷盞,做妥這些就出了正屋。
屋中只剩下兩人,孟元元走去供桌前,點了一炷香栽進香爐中,隨後也對著拜了拜。
“看來你還記得一些規矩,”卓博簡往供桌旁的外甥女兒看了眼,語氣並不熱絡,“回來兩日多,都沒想著回家去看看?還得是我這個舅父親自過來找你,是罷?”
孟元元收回栽香的手,一步步走去桌邊,視線落在桌上的那盞熱茶:“有想著回去的,只是還沒得空。”
她聲音平靜,淡淡的沒有情緒。
“另外,”孟元元看去卓博簡,話音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