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升遷極為容易的。是以都覺得孟豫章是呆貨,像他早死的呆貨娘,恁沒出息。孟家八百輩子都不曾出過讀書人,舉人都是文曲星下凡,那是誰都能得的?便是得了,一月才多少月俸?還當不得家裡的管家哩!孟豫章在家聽的閒言碎語,好懸沒被氣死。跑到林貞跟前道:“說是捐官,倒有人替我捐來!老爺竟跟著一同笑話!莫不是我與三哥抱錯了吧!”
林貞忙勸道:“燕雀焉知鴻鵠之志?休計較太多。”
孟豫章一陣委屈:“我上進難道只為自己?咱們是一家人,我好了他們還會壞了不成。這樣的幸災樂禍,我考不上他們必還要編出許多話來嚼舌!招誰惹誰了!”
“非要我拿大道理勸你不成?”林貞嘆道,“我當年要那雲母片兒做窗子,眾人都只笑話我爹爹愛女成痴。絕戶沒處留錢,單糟蹋來出氣哩。你說這話難聽不難聽?你只要做事,便有打破的,理他們作甚?”
孟豫章道:“我就是悶的很。”
林貞捂嘴笑:“正好,陪我說說話兒。”
“噯,你要再大點就好了。”
“嗯?”
“即刻娶你過門,省的說個話都要使盡心機。”
“日子長著呢,”林貞道,“如今家裡人都忙,說閒話的少啦。你要悶了只管來便是。我也悶呢。”
“怎麼不見三妹妹?”
“病了,在屋裡躺著呢。”
“太醫怎麼說?”
林貞搖頭道:“橫豎就那幾樣,她可憐,我卻不好管。休說我沒過門,便是過了門也管不到隔房的姑子頭上去。”
“也虧你照應一二。”孟豫章提起姐妹們就堵心。他家是這樣,姐妹們嫁的人必定也是這樣。他娘都叫磨死了,繼母也好不到那裡去,姐妹還能逃出生天是怎底?有心想為三妹妹的婚事說話,又說不上。青年才俊不是沒有,窮的家裡看不上;富裕的自有書香人家,誰看得上你個赳赳武夫!三妹妹是庶出,還不得寵,日後有命無命都不知道,愁死他了。
林貞見孟豫章木著不說話,起身倒了杯茶到他面前,也不說話。
孟豫章扯了扯嘴角道:“近來有個新聞,有點趣兒。”
“外頭的?”
“嗯,”孟豫章道,“女真部去歲打了一場,打輸的那一邊兒被人佔了草地,去年不知餓死多少牛羊人丁。慌不迭的往朝廷求救,要納貢稱臣。如今朝廷許了,那邊卻又打了一回。因有人補給,倒搶回來不少地皮。休養生息一番,酋長派了兒子帶著隨從過來朝拜。約莫著中秋時節,到時候我也考完了,帶你瞧熱鬧去。”
林貞撲哧一笑:“我出的去?”
“繞個彎子便是了。”孟豫章笑道,“就怕你女真人見多了,沒興趣。”
“誰說沒有?看到他們我就想起在廣寧的日子,真個自由自在啊!”林貞道,“日後你考了官兒,我們外放出去。在京裡規矩恁多,活的都不自在。事多猶可,人多話多才頭疼。”
“好,留京不易,外放只要不挑江南富庶之地,總是容易的。你身子骨又好,我也不怕吃苦!總要做出一番事業來才算男子漢!我只盼從我開始,咱家就是書香門第了!”
“說句實話,我其實挺喜歡武將的。”
孟豫章一呆:“嗯?”
“朝廷……重文輕武。可要無武將軍人,誰來保家衛國呢?如今軍籍倒如賤籍一般,還科舉不得。軍戶還只能彼此聯姻。軍人應該是榮耀的!文武二道,缺一不可。重了誰都不好。宋時那樣繁華,若有女真蒙古那樣的鐵騎,誰能逼的崖山殉國?靖康之恥,真乃刻骨銘心。”
孟豫章沉思了一番,才道:“在你面前,我總如孩童一般。今日聽你一席話,方知往日都錯了。我忝為武將之後,全然看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