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們繼續追查當年的事,為何說這是在保護蔣軒?
蔣軒真的會因此陷入險境嗎?
傷感仍在,陸清容暫時無暇細想。
沒有過多耽擱,她立刻喊了外面的人進來。
聽到她聲音之中夾雜的顫抖,蔣軒和吳夫人都不自覺緊走了兩步。
只見靖遠侯平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窗外的陽光灑進來,勉強只能夠到床前一尺之外,再也照不進更裡面。眾人含淚呆立原地,許是時辰過得久了,那陽光似乎又往外退了一分,使得整個床更顯清冷。
蔣軒走到近前,跪於床邊。
看著靖遠侯仍睜著的一雙眼睛,心裡像是堵著千斤重的大石,挪不開也砸不碎。
蔣軒緩緩伸出手。輕輕拂過他的雙眼,方才讓他閉目。
&ldo;父親離世了。&rdo;
蔣軒話音一落,靖春堂之內,立刻爆發出一陣哭喊之聲。
以吳夫人為首,帶著呂媽媽以及靖春堂的一干人等,人越來越多,聲音也跟著越來越大。
這固然是大齊的禮儀習俗。
若深究她們到底在哭些什麼。恐怕與靖遠侯本人相關的並不很多。
靖春堂裡的下人。換得勤,本就找不出一個年頭多的,故而並無人對靖遠侯有什麼感情。她們大都是在哭自己。
歷來那些在靖春堂伺候過的。一旦出去,都不會繼續留在府裡,而是被派去各處田莊別院,更有甚者。不過只犯了小錯,就要被人牙子領走。
故而。此刻她們哭的,都是自己的前路未卜。
陸清容儘管不曾哭出那麼大動靜,也是雙目通紅,臉頰微濕。
蔣軒則更為隱忍。雖未流淚,心中的痛卻不比任何人少。
靖遠侯離世,隨之而來的侯府一應事宜。都要由他來安排。
蔣軒強打著精神,正要出門。卻被吳夫人喊住了。
&ldo;等等!&rdo;吳夫人的哭聲戛然而止,快步走上前,指著他喊道:&ldo;侯爺一大早還好好的,到底在榆院看見了什麼,才突然嚇成了這個樣子?!&rdo;
但凡是個有眼睛的,誰看不出靖遠侯是因為聽了皇帝那道口諭知悉蔣軻出征漠北,方才受了刺激,急火攻心。
可吳夫人問得那叫一個理直氣壯。
蔣軒的目光直接從面前的吳夫人身上閃過,向安靜躺在床上的靖遠侯看去。
不願讓父親走得不得安寧,他便不打算理會吳夫人。
卻不想,吳夫人反而更囂張起來。
&ldo;侯爺這些天精神不濟,本就該待在靖春堂靜養,更何況,他可是一年多都沒有出過靖春堂半步了!你今日非要把他拉去榆院,究竟是存了什麼心思!&rdo;
吳夫人迫不及待地就要給蔣軒扣帽子。
蔣軒忍無可忍,這才輕聲道:&ldo;難得夫人苦心經營了這麼些年的賢良之名,今日是徹底不想要了嗎?父親的餘溫仍在,您就迫不及待要露出真面目了?若說起什麼心思,我倒是想先勸您一句,害人之心不可有,切莫自食惡果才是!&rdo;
蔣軒的聲音雖輕,卻透著一股凌厲。
吳夫人聽了,忍不住周身一顫。
蔣軒沒再理他,大步流星而去。
等他走遠了,吳夫人才敢出聲。
只見她回頭看了靖遠侯一眼,臉上的悲愁早已被一陣強烈的恨意所取代,說不清是對蔣軒,還是對別的誰。
使足了力氣冷哼一聲,她竟是將靖遠侯拋下不管,直接帶著呂媽媽回了沁宜院,沒了蹤影。
陸清容看得目瞪口呆。
這時,蔣軒突然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