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過幾句話。”
老朱元璋沉吟道:“這說不通,就算富商屯了糧,在天災人禍的時候,官府也只有號召,絕無抄查的道理。你這園子,是孟家七公子所購,卻記在你名下的?”
何當歸點頭:“三年前雙方家長有了婚姻之約,才購了當聘禮,因外地戶籍麻煩,就直接用我的身份文牒去登記了,買後一直閒置著。”她知道朱元璋在推測,揚州官府的目標是不是孟家,於是又補充道,“購地蓋園子,七爺都是親自去跑著辦的,就算鄰居不知這是孟家產業,官府也沒有不知的道理。真不知怎麼突然就強兇霸道地抄起家了,唉……”
何敬先皮笑肉不笑地說:“聽這情形,孟七公子對娘子你也極上心,一座園子買了你住,怎麼位分只區區一妾。”
青兒幫答道:“她小時候特俊,一眼迷住了孟瑄,誰知後來一病,沒從前好看了,所以……”她剛想罵幾句孟瑄嫌棄醜女的話,又覺得當著明朝boss不能這麼放肆,萬一害了孟瑄,不就間接害了小逸?於是她的表情活似吞雞蛋黃噎了,張口結舌,何當歸連忙順著她的話,填句說:“所以奴家就自請降為妾室了,反正我出身就不高,能嫁進孟家就是我的福氣了。”
朱元璋二人見此情狀,更在心裡坐實了廖小姐是傻妞的印象。一時外面聲囂動天,他們都一起出去看,見不滿二十歲的知府公子韓放帶兵進了內苑,其人玉帶簪巾,器宇軒昂,一雙眼睛精光內斂,比同齡人顯得老成歷練了不少,跟何當歸與青兒印象中的那一個學長韓放也有了很大差別,看樣子最近經事之後成長了不少。
何當歸出門時匆匆戴了面紗,擔心韓放會說她容貌大異於從前,朱元璋只道她怕羞,也不大在意。何當歸攜著青兒上前攔問,而朱元璋認出一個韓放身邊的師爺董過光,先前在知府衙門裡隨著參拜過聖駕,也認識他是皇帝,於是朱元璋一把揪住何敬先,擋到他自己前面,並靠牆根站著不往前走了。
何當歸上前笑道:“妾身見過各位官爺,不知好大陣仗地做什麼?若要買我家的糧食,請進屋喝茶談,天底下再沒有聽說這樣大火氣談生意的,豈不聞‘和氣生財’?”
儘管何當歸稍微易了容又戴了面紗,不過她的身形纖巧,風流別致,辨識度較高,加之旁邊站個廖青兒,就像茶壺茶碗是均稱配套的,廖青兒旁邊的小美人不是何當歸又是誰?韓放認出了她,火氣沒先前那麼爆了,面上蘊出點笑意說:“何妹妹,好久不見,聽說你被你舅舅接走,後來又嫁了人,我還以為往後再也見不著你了,沒想到出趟公差就遇見一回,真叫人意外。”
可他的聲音聽起來一點都不意外,還透著點神氣活現的勁兒,彷彿帶兵抄查清園、看何當歸驚慌告饒,於他是件樂事。青兒看得不爽,又忘記扮傻妞,叉腰冷笑道:“我還以為是誰,原來是韓府的韓大爺,聽說你最近牛氣轟天呀,連你老爹都比不上你能耐了。可我們清園礙著你什麼了,我們就算屯了兩萬糧食,也沒當過奸商、吃過獨食呀!自從發了動亂,我們家門口天天擺粥棚等難民,來了難民就發大餅,這些都是有口碑的,你不信去查呀!”
韓放收了笑,打著官腔說:“一場大地動讓揚州遭逢了十年不遇的大劫難,城內外的富戶本來都該在此危難時刻挺身而出,扶貧濟弱,共同度過這個難關才是。可恨那些不法奸商卻趁這個機會發國難財,將糧食賣的比油更貴,油賣的比肉貴,如此抬高物價,官府所不能忍也!今日,我就是領了揚州府衙令,來你家用平價收購糧食的,你們最好配合一些,否則我也不能顧著熟人臉面了!快交出清園的五萬石存糧!”
青兒氣得鼓脹雙腮,磨牙罵道:“死韓放,你是聾子嗎?!我剛說了我家只有兩萬,你非說五萬!我說了我家是良好市民,你非說我家是奸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