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溫綠綺抬頭看著趙世皓。
“來,跟我過去。找個房間整理好你自己。你看你的頭髮,亂得像鳥窩。”趙世皓伸手揉揉她的短髮,輕鬆地說。
他揉她頭髮的動作很像子然,那種被寵愛的感覺也像子然給她的感覺。溫綠綺迷糊地點頭,任趙世皓牽著出了急救室。
經理還真有兩下子嘛。郭小芬一直都被閒置在一旁,光是看著。
“你先躺一下。你的臉色很蒼白,讓護士為你打針,再休息幾分鐘,好不好?”
“好。”意識變得渾渾的,她已經很累了、乖乖地伸出手讓護士在手臂上紮了一針。
“你別走,好嗎?”在睡之前,溫綠綺迷糊地問趙世皓。眼神全是請求。
“睡吧。”趙世皓沒有回答,只讓她快快睡覺。
“你叫經理,是吧?”有個護士進來問趙世皓。
“不是。我叫趙世皓。”見鬼,全都是拜床上的人所賜,記得以後要她在公司以外的地方叫他的名字。
“對不起!你是病人的家屬吧,醫生想找你談談病人的情況。”護士暗暗地吐吐舌頭。剛才聽到病人叫他經理,她還在想他的名字怎麼那麼怪。
“我不是病人的家屬,我是她的上司。”今天的事做到此為止吧,他這個做上司的做得已經夠多的了。公司還有一大堆事要處理。
“這樣啊,請問你需要了解一下病人的病情嗎?”
“我還有事,我會通知她家人來的。”趙世皓說。
“無情無義。”護士小聲地喃喃,轉身走了出去。
什麼?她剛才說什麼?說他嗎?他無情無義?他覺得自己做得夠多了,居然還被人家冠上一個這樣的罪名?真是天理何在?!趙世皓真是好氣又好笑。他丟下工作送病人入院,還兼職當護士,把她們的工作也做了,還落得個無情無義的下場?
算了,不跟她們計較那麼多。他掏出手機,打個電話回公司,讓他們通知溫綠綺的家人。然後交待小芬暫時在這裡看著,他才離開醫院。
他今天做的,已經夠多了,不能再做下去了。
三天過去了,還是沒有何子然的任何訊息。
每天都有打撈上來的屍體的名單出來。每天,溫綠綺都在等待他的訊息,她好怕讀出來的名單有何子然的名字。短短的幾天,溫綠綺嘗透了人間的哀傷、悲痛和絕望。
每天擠在政府部門等訊息的家屬互相地轉告,他的家人某某還沒有訊息,可能還有生還的希望。當出來宣佈人名的時候,生還者的家屬歡天喜地,死亡者的家屬悲痛欲絕。死亡和生存原採可以離得這麼近,快樂和悲傷只有一線之差。
溫綠綺沒有和任何人交談,在角落裡坐下來靜靜地來等訊息,晚上靜靜地離去。
政府人員承諾,救護組將分幾班人,日以繼夜地展開搜救工作,力求在還有生還機會的時間裡救回遇難者。晚上如果有訊息,亦會以電話第一時間通知家屬。新聞每天都有報道搜救的情況,她尤其討厭主播報道時那副事不關己的表情。或許是她沒有嘗試過失去最愛的人的滋味吧?
而她,為什麼最愛的人總是要離開她,才二十二歲的生命已經承受了兩次失去最愛的痛楚,人生為何如此坎坷?失去母親,上天償還她一個子然,讓她以為,她可以永遠擁有上天補償她的幸福。可是老天總愛和她開玩笑,總喜歡捉弄她,在她以為可以捉住幸福的時候,卻又殘忍地收回這幸福,總在她最幸福的時候奪走她的幸福。
公司,她沒有回去上班。每天像個沒有生氣的木頭人——樣在兩點一線上面遊走,她的世界,早已經在那天早上從報紙上看到子然的名字那一刻粉碎了。
“女兒,吃飯,好嗎?”溫樹德看著魂不守舍的女兒,心痛得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