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蕭央他們來到了金錢幫。
金錢幫某處屋子。
外面雖下著雨,屋子裡卻還是很乾燥,因為這麼大的屋子,只有一個窗戶,窗戶很小,離地很高。
窗戶永遠都是關著的,陽光永遠照不進來,雨也灑不進來。
牆上漆著白色的漆,漆得很厚,誰也看不出這牆是土石所築,還是銅鐵所鑄?但誰都能看得出這牆很厚,厚得足以隔絕一切。
屋子裡除了兩張床和一張很大的桌子外,就再也沒有別的——沒有椅,沒有凳,甚至連一隻杯子都沒有。
這屋子簡直比一個苦行僧所住的地方還要簡陋。
江溯中聲名最響,勢力最大,財力也最雄厚的“金錢幫”幫主,竟會住在這麼樣的地方。
李尋歡也不禁怔住。
上官金虹就坐在蕭央他們不遠處,瞧著他們,悠然道:“很意外?”
李尋歡沉默了很久,終於笑了,道:“確實,沒想到堂堂上官金虹居然住在這種簡陋的地方,我不喜歡這地方,太乾燥了。”
上官金虹一笑:“的確很乾燥,我可以保證連一滴水都沒有。”
他淡淡接著說:“這地方一向沒有茶,沒有水,沒有酒,也從來沒有人在這裡流過一滴眼淚。”
李尋歡問:“血呢?有沒有人在這裡流過血。”
上官金虹冷冷說:“也沒有——就算有人想死在這裡,還沒有走到這裡之前,血就已流乾了。”
他冷冷接著說:“我若不想要他進來,無論他是死是活,都休想走進這屋子。”
蕭央一笑:“那可未必哦。”
上官金虹看了蕭央一眼,“你和那殺死天機老人的兩個人一樣,我看不透。”
蕭央笑道:“普通人而已。”
上官金虹沒說話。
李尋歡又笑了笑,“老實說,活著住在這裡雖然不舒服,但死在這裡倒不錯。”
上官金虹看著他:“哦?”
李尋歡說:“因為這地方本來就像是墳墓。”
上官金虹說:“既然你喜歡,我不妨就將你埋在這裡。”
他目中又露出一絲殘酷的笑意,指了指腳下的一塊地,接著道:“就埋在這裡,那麼以後我每天站在這裡的時候,就會想到‘說小李探花’就在我的腳下,我做事就會更清醒。”
李尋歡皺了皺眉,道:“清醒?”
上官金虹道:“因為我若不能保持清醒,也一樣會被人踩在腳下的,一想到你的榜樣,我當然就能警惕自己。”
李尋歡淡淡道:“但一個人清醒的時候若是大多了,豈非也痛苦得很。”
上官金虹道:“我不會痛苦,從來沒有過。”
李尋歡道:“那隻因你也從來沒有快樂過……有時我很想問問你,你究竟是為了什麼而活著的?”
上官金虹眼角在跳動,過了半晌,才緩緩說:“有些人也許真不知道自己是為了什麼而活著的,但還有些卻更可憐,他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為了什麼而死的。”
李尋歡詫異:“哦?”
上官金虹盯著他,“也許你就不知道自己是為了什麼而死的。”
李尋歡道:“也許我根本不想知道。”
上官金虹看著他:“你不想。”
李尋歡道:“因為我已知道死也並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他不等上官金虹說話,接著又說:“在你眼中,看來我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是不是?”
上官金虹淡淡道:“你倒很有自知之明。”
蕭央一笑:“他不會死的。”
上官金虹一笑:“那可未必。”
蕭央笑道:“看來我那兩位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