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收到隱藏在青澀演技之下的恨意,被它瑰麗猙獰的樣貌撩撥,迫切需要看它爆發或潰敗,看不到結局,就會像男孩永遠抵達不了頂點一樣卡在中途痛苦至極。
他對藝術的追求,得不到、進退兩難的感受,被他的管家用那個詞狠狠地與原始的慾望釘在了一起。
的確他喜歡,甚至有近似於愛的錯覺,不止是受困於遲遲未曾墮落深淵的純白又扭曲的靈魂之美,和孤僻摸索半生後猝不及防撞上宿命般的目標物而引發的執念。他的肉體已妥協,製造出他解剖不了也未曾相信的化學物質,促使他在使用大腦的同時也無法遏制肉身的反應,與那些受他鄙視的蠢貨、撒謊者一樣,淪陷於愛慾,甚至比那些人更為愚蠢的是,他對這個侵蝕過程毫無察覺,還以為掌握主控的始終是自己。
他被殘酷現實扇了臉,在波特碧綠澄澈的眼珠裡看清了自己也不過是個受制於宇宙本源設定的渺小人類而已,這個世界沒有神,也沒有魔,有的只是掙扎於種種慾望的悲哀的人類。
“可能是當時的氣氛會讓你有不一樣的感覺吧,由我們這些怪物演出的《伊庫斯》……”管家直視他,略有些艱難地開口說,“可事實是,馬戲團裡沒有一個真正的怪物,你今晚這筆交易要上當了,他知道你喜歡解剖,所以不能賣給你解剖了就會露餡的狼人和馬人,他們只是有些畸形,不是神話中的物種,但人魚的手術很成功,鱗片都已經長進肉裡,很難看出破綻。我以前出於某些自私的原因也不願相信,但鄧布利多先生是不會看錯的,我早該知道沒有會飛的馬車,沒有什麼馬人和一直看著我的神。”
裡德爾站在他面前,低頭看著他,還沒從殘酷的認知裡回神,下一個打擊又重重敲過來。
歡迎來到現實世界。記憶裡那肥胖的珠寶商站在世界奇妙大觀的帳篷前摘下禮帽,換了句臺詞。
畸形,怪物,先天基因與後天加工,僅僅如此。
“剝掉那層魔幻色彩,你還想看我做那種所有男人都會做的事?我還能比別的模特更吸引你?”他的管家追問,似乎急於破除裡德爾糾纏至今的緣由,又有著矛盾的,等待答案的忐忑不安。
裡德爾心中是一片寂靜無聲的混亂,在管家的驚訝中抬手按上那顆頭髮長長了一些的腦袋,凌亂髮絲輕柔滑過指縫。
“如果我說是,你會覺得安心嗎?”
波特沒有答話,偏開頭去讓已經在往脖頸滑落的手指落了空。
“我已經收不回來了,”裡德爾猛地握住他纖細的脖子,讓他猝不及防,被這瞬間刺出的蛇牙咬死,保持著僵硬姿勢,“也許殺了你比較好。”
他不掩飾此刻沸騰的殺意,偽裝的紳士皮囊被撕個粉碎,臉上露出猙獰粗糙的表情。他扣緊波特脖子的手用力按下去,讓波特陷進柔軟被褥,幾乎被布料上繡著的大朵鐵線蓮與忍冬吞沒,沉入暗紅陰鬱腥氣瀰漫的淤泥。
真正的魔鬼不屑暴行,此刻他不過是順從於獸性的人類,將對失控的憤怒和對自己的失望全盤轉化為暴力,顱腔被火焰佔領,手中緊繃的頸部肌肉和震動的喉結都在刺激他殘存的思維能力徹底解體,裡德爾漸漸模糊了目的,只想盡一切辦法傷害身下這個掌控了他的情緒的年輕人,他撕扯開管家端整的領結,馬甲帶著錶鏈崩開,那顆銀質的橢圓形機械在地板上彈起,發出長長的刺耳的拖曳聲,打著轉滾向牆邊,作為侵略的前奏。
波特張開口的瞬間就咬破了他的嘴唇,趁他吃疼翻身覆在他身上,三層標準化制服凌亂地掛在肘彎,臉色仍因窒息而泛紅,然而並不顯得嫵媚,只是異常粗暴,舔過嘴唇上的血液也只是為了能便於說話。
他受了創傷的喉嚨發出的聲音嘶啞乾澀:“你發什麼瘋!”
制服下是精瘦柔韌的肉身,急促起伏的胸腔還能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