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我心成魔,你也肯不顧道義,不來對我除魔衛道?”
伍雀磬本想說“你不會成魔的”,然而又覺得那回答不夠志堅,明知他在試探,明知道他喜歡聽何種答案,為何還要為那些虛無縹緲的正邪之辯寒卻人心,她那個曾經以劍捍蒼生的小師弟其實已被逼得很慘,她回來了,不想再逼他。
有時候,她真心不願做廖菡枝,雖是“馬叔叔、馬叔叔”地叫著,然而她更想守護這人,像慰藉那個被人棄於蒼茫荒野的少年般愛護他,她有時望著馬含光,是欣慰的,是於心不忍,其實,那並不僅僅只是愛慕。
“如果你讓我陪,我就會永遠在你身邊。不以同道內應的身份,也管不了大義博愛,我就是自私,我就只是想陪著你完成這一件事,然後一直陪下去而已。”
馬含光目中有嘲諷的寒意湧動,他的手被人抱在胸前,哪怕那手是冷的,觸手可及的溫暖卻又真實存在。
然而很快就被他重重地揮手驅散。“我知你想要什麼,”他側開頭避她視線,語氣緩和,卻亦格外清冷,“正因身為同道,我才勸你,不要抱持此類亂人心志的兒女情長,何況,我也會深覺厭惡。”
“我知道,你喜歡楊師姐。”伍雀磬在心中腹誹,可說到底是我與你相識在先,按先來後到我才是你的老相好,人家死了就成你心頭一點硃砂,我也死了啊,我還活了呢,你就只把我當同道。
“管你怎麼說,我總有一日要讓你用那雙手握劍。”她賭氣自語,“御劍於心,劍心通明,若這世上馬含光不執劍,誰也不配握劍!”末了還傲嬌地“哼”了一聲。
馬含光可是於近旁聽得清清楚楚,前一刻還有銳痛噬心,此一時卻只剩不屑莞爾:“我從未說我不配,是我棄劍道,非它棄我。”
伍雀磬聽出端倪,飛撲至人前:“是何原因,為何你要棄劍不用,我就說絕不可能因為這手傷,你快說,你快說啊馬叔叔!”
馬含光被她推搡幾下,光天化日氣血通暢卻竟有一瞬目下發昏。這人是多麼強大的恢復力,他記得自己方才一口拒絕了她,若所記不差,這也是他第一次正面回絕她那口口聲聲的一腔愛慕,且言辭鋒利,不留情面,這丫頭是傻了不成,怎麼迴轉得如此快,這就開始耍起了無賴?
馬含光皺眉去捏她湊近面頰,嬰兒肥的兩坨肉,哪怕通身精瘦,這微鼓的兩腮還是捏得挺適手的。
“你這臉皮挺厚,難道不氣麼?”
“氣什麼,你這樣勸我是為我好,但我總有一日也要感化你,這叫兩不相干。你接著煩我,我也接著來煩你。”
馬含光被她氣到發笑,收手時才發現下手沒輕重,那水靈靈的圓腮邊留著一道通紅印跡。“疼不疼?”他問。
雖然語調裡聽不出憐惜,伍雀磬卻想,你忘了自己當初怎樣拿藤杖抽我了,這點小印子,你還怕我疼?
這已經是第二次了,傳功前他也要安慰:其實不太疼,你且忍耐。
“馬叔叔,”伍雀磬忽覺領悟了新技能,抽噎道,“疼,可疼了,真的、真的疼死人家了!”
☆、第65章 過關
十六歲生辰轉眼便至,最後時限,伍雀磬於馬含光的千叮萬囑下再戰黃泉谷。
話說黃泉谷地處群山深處,終年毒障,煙籠霧罩,雲翳蔽日。伍雀磬事先吞下避毒丹,可保四個時辰谷中暢行,不受瘴氣侵擾。
馬含光幾乎與她同時出發,只是出發地點不同,一個在明,一個在暗。
馬含光有此決定之前,沈邑、並同幾個親衛竭力阻攔,理由無它,左護法唆使廖壁於黃泉谷設伏,又那麼一個不當心被他們安插的耳目探知,可想而知黃泉谷此行風險。廖菡枝畢竟是廖壁親妹,頂天了害她試煉落敗,卻不會取其性命。然馬含光不同,他一旦